这一切其实都在柳多夫的意料内,问题主要在于损失是否可以承受。
逼仄的战场压制了骑兵机动性,战斗成为一种塔防游戏。第一批骑兵冲击被暴力压住,中王国的骑兵与萨克森军撞成一片肉泥。
然后续的骑兵仍在突击,他们躲闪不急,战马干脆越过前者的尸体,如此也失稳地撞入萨克森军中。
多亏了扈从的保护,弗雷巴赫没有被乱飞而坠落的战马压死,奈何自己的扈从已经吐血身亡。
被绊倒的战马瞬间折了腿,带着骑手打着前空翻就砸过来。三分之一的骑兵已经在混乱中丧失了一切战斗力,不是壮烈阵亡,就是被压得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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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只是被掀下来的骑兵顾不得脑子的嗡嗡响,拔出自己的佩剑立即嗷嗷叫地冲锋。
撤退?还是整顿兵力再战?还是现在就义无反顾加入厮杀?
弗雷巴赫想先后撤,再找一匹马继续指挥剩下的骑兵作战。
奈何他已经被捆在乱军中。
萨克森人的矛仍在戳刺,失去矛的战士带着斧与剑,主要是斧头,持斧者冲入被马尸体填满的山口战场肆意砍杀倒地的敌人,将被想干嘛压着的家伙砸成肉酱。
黑衣淋血,战士一脸红色呲着牙到处选择敌人。
弗雷巴赫根本不是恋战,就是他衣着重甲、着装极为讲究。他被盯上,旋即开始了艰难乱战。
在进退两难的法兰克骑兵看来,下一代的梅茨伯爵真是个大英雄。一个人居然与十多人奋力砍杀。
他是如此的高贵,倘若阵亡岂不是帝国的损失?
梅茨军的下级贵族有义务救援自己的主帅,他们怡然决定继续作战,索性抛弃战马徒步冲上去。
这些战士的勇敢行为对那些常备骑兵产生影响,他们一样大规模下马,以重步兵姿态投入作战。
奈何弗雷巴赫本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一个年轻的萨克森人纵身一跃将疲态尽显的他扑倒,其余战士一拥而上,掏出匕首就在其身上乱刺。
板甲衣护身,就算萨克森人的匕首弯折了,也不能对弗雷巴赫破防。
“别刺了,把这个人拖走!”有战士的呼吁引得众人恍然大悟。
战士解开裤腰带当绳索,捆住其手脚就硬生生将这位必定高贵的人在满是尸体的战场拖走。
能在乱战中被俘是一个奇迹。士兵将被俘的弗雷巴赫平安抓走一样上奇迹。
乱战继续发酵,局面如此已经开始失去柳多夫的掌控,好在骑兵正在大规模下马,骑兵之后也无任何增援步兵。
柳多夫如一尊凋塑般立于战场,他的存在令战士始终保持士气。
他就是这样性格,即便在阿勒布堡垒被兵力惊人的丹麦罗斯联军围攻,最终他也不是自动被俘的大贵族。他当时的确坚持作战到最后,能活到现在可不止是罗斯王的仁慈。
北方世界最尊重斗士,柳多夫死战到底的精神至少得到了各路维京人的认同。
“进军!吹号,令后续战士全面加入战斗。”他命令道。
战士依旧尽量维持着长矛墙,若是已经折断,就捡起断木杆冲顶敌人,为战友杀敌创造机会。
两军就在马尸上厮杀,已经不再讲战术,战斗正演化成乱战。
但萨克森人的矛手数量太多了,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实质仓促应战连干粮都没有吃的下马骑兵,他们坚持了一阵,崩盘已经不可避免。
战士将衣着不凡的俘虏如拉扯野鹿一般送抵柳多夫身边。
“你们几个?为何不去厮杀?”他的眼神带着杀意苛责。
“大人,我们抓了一个不一般的俘虏?”
“有何不一般?你们还有心思抓俘虏?”
“也许是一个贵族。”
“是吗?”柳多夫这才勾头认真去瞧,见其镀金腰带完全认同部下的说法。
“你们……不是我的亲兵。告诉我你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