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第七旗队惊人的阵亡战士,每个年轻士兵都有明确的名号,甚至脖子上都挂着凿刻着阴文的铁片铭牌,即便铭牌丢失,各自的衣服上也被其父母故意绣上孩子的名字。哪怕这些都丢了,仅仅通过各百夫长的统计也能得出谁阵亡了的结论。
蓝狐在交待一番善后事宜后再度找到阿斯卡德,拍拍这小子的肩膀,面对着一地的尸体,压抑的感觉一度让他不好意思开口。
“大叔。有什么吩咐吗?还是……那打算怪罪我鲁莽?”
“没事。受到侮辱当报仇,我不怪罪你什么。”蓝狐稍稍叹气:“你会因此成长,活着的战士都成了老兵。是否做对做错只有你叔叔、只有国王能评判。还有你自己,只要无愧于心。”
“是。”
们心自问,阿斯卡德的确觉得自己当时操之过急了,一时间根本想不到一切都是法兰克人的阴谋。
“我部找到的阵亡者尸体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失踪的兄弟,应该是掉进河里不见了。我差一点也淹死,唉。”
“先别说这些。告诉我你兵力损失多少?”
“阵亡的失踪的有一百五十人,受伤的还有一百余人。如果再来一支强大,第七旗队想必已经不能再战了。”
“严重的损失!但我们击败了中王国的强军,你和你的兄弟们小小年纪就取得巨大的光荣,值得称颂。”说着,蓝狐拍拍臭小子的背。
得此鼓励赞誉阿斯卡德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们是尸体怎么办?伐木焚烧,还是就地掩埋。”
“装船带走。去鹿特斯塔德为他们火葬,最终我们会将所有战士的骨灰安葬在新罗斯堡的公墓,这样也是给你叔叔,给所有老罗斯人一个交代。还有你部得到的战利品,原属于战死者的那一份交给他们的家属。”
“我会的。”阿斯卡德点点头。
“很好。将从亚琛缴获的布料都拿出来。”
“何意?”
“就作为裹尸布包裹他们。我们会尽快离开,要在尸体刚刚开始发臭之际完成焚烧。”
“好吧!好吧……”
布料与麻绳将战死者捆得如同虫蛹,再被同伴抱到长船上整齐码放,整个过程都在不言中。
为了避免遭遇偷袭,明明损失很大,这一宿蓝狐命令全军都是大规模点燃篝火,继续制造联军兵力依旧强大的假象。
他的谨慎非常重要,不过西方的法兰克军已经逃之夭夭。
他也一直担心从亚琛方向杀奔而来的法兰克军,虽说破坏了geul河桥可能的敌军不好过河,硬要过河的话也能派出一定军队前来寻仇。
现在正是联军的脆弱实际,蓝狐对这片河滩营地再待一天都嫌多。
他给全军最后也是唯一的一天假期,遂在次日全军继续打扫战场,从法兰克军身上扒下来的头盔甲衣堆积如山,尤其是头盔,蓝狐别的战利品不要,就是将全军搜刮的敌人头盔聚拢在自己手里。
此乃一种信物,一来是向路德维希证明罗斯王国落实了密约,乃至做出了重大贡献,继而可以再敲诈出一些政治资源。二来也是给罗斯王留里克的明确交待,毕竟联军真的收拢到多达一千九百具法兰克风格的铁皮盔,此物没有造假的必要,它足矣证明联军至少消灭了等量的精锐敌人。
至于杀死了多少法兰克民兵,向国王汇报一个怎样的数字都意义不大。
唯有证明杀死了精锐士兵之数量,方可估量战斗后的功绩。
事实上此乃正常行动的头盔缴获,即便如此在马斯特里赫特的乱战现场,联军俘虏的战马都多达四百匹,被杀的法兰克军足有九百人。
主将阵亡,全军折损一半,如此残酷的损失比对于法兰克军也是极为罕见的,能坚持到阵亡近一半才因为偶然因素引爆全军崩溃,足矣证明他们不愧为精锐。
奈何对面的罗斯联军在狂怒中悍不畏死,蒙受着完全一样的损失比例坚持到了最后。
是的,这一战联军损失了一千余人,若是加上之前的损失,整个罗斯联军打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千五百人死去。
虽是大规模死亡蓝狐并不心疼,他估计国王留里克一样不心疼。死的尽是封臣、仆从和盟友的人,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就是最传统的北方民兵。这种人好勇斗狠为了捞钱什么事都敢做,若有全新的战争,只要通过一番号召,一帮贫穷者又会自带圆盾和武器加入军队参与远征。
现在,行动该结束了。
约定的日子,一切的战利品完成装船,一些长船堆砌着阵亡者尸体,甚至一些长船单纯成了运输马匹的工具。凡是性格温顺可被控制的战马都被驱赶到船上,品质最好的自然被罗斯军拿走,蓝狐意欲进贡给留里克,其余的马匹大抵就是在来茵河口就地卖掉吧。
谁会买马?那必然就是尼德兰伯爵亨利拿骚了。
那个家伙是盟友,而他也定然愿意出钱买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