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好农田被移民的法兰克人占有,被驯服的萨克森人甚至连像样的农具也匮乏,即便如此还要缴纳十一税。他们平日只能吃着发酸的黑麦和燕麦粥,几乎就只靠这些粗粮度日,身材普遍比长城外的萨克森同族矮一头,胜在他们的人口数量更多。
柳多夫手下有着数量惊人的农夫,他们身材相对矮小并非问题,身体素质太差才是大问题。大问题也容易解决,只要一个月时间大肆吃鱼肉和燕麦,再加上一些体能训练即可变得强壮。
可惜柳多夫没有时间了。
大量的萨克森农夫兵经过统计竟有四千之巨,他们都是十五岁到三十岁的男子。
他们缺乏武器,多数以削尖的木棍作为短矛,身着粗布衣服,以木板拼凑的放盾做为唯一的护具。
虽是如此,他们逮捕大量法兰克人,也报复性杀死了不少。对于缺乏防备的法兰克移民他们可以痛下杀手,听说要与强大的法兰克骑兵决战,一个个都怂了。
现在柳多夫将兵权委托给留里克,这神圣的权力必须使用在好地方。
很多萨克森农夫兵对未来的战斗充满恐惧,他们甚至不觉得数以千计的诺曼战士驻扎在汉堡是恐怖的事。
全然是因为当年查理曼的大杀戮的恶劣影响,法兰克军是真的无差别杀人!而且对于被抓到了萨克森军人,更是用残虐手段杀死。
于是,留里克得权后就安排自己的罗斯军队去森林里抓捕逃亡的萨克森战士。
一夜之间便有近一百人被抓。
遂在新的一天,所有萨克森农夫兵被集结,同时集结的还有几乎全部的罗斯军和丹麦军。
联军的兵力明面上已经膨胀到了一万一千人,真正能打仗的还是其中七千人的罗斯-丹麦联军。
如此庞大的军队总集结,此乃留里克故意为之。
看呐!罗斯军和丹麦军打扮得威风凛凛,尤其是拼凑到三百骑的罗斯骑兵更是衣着盛装公然在大军面前大摇大摆游行。
尤其是罗斯军,衣着整齐划一,以旗队编制站在城外的草地上组成一个个方块。
反观萨克森农夫军,他们人数众多,乍一看去就是一群金发着灰黑色布袍的黑压压的围观民众。他们站得杂乱无章毫无战士的英武之气,他们也面色凝重,只因都在围观一场可怕的刑罚。
这的确是一场可怕刑罚!
新砍伐的松木拼凑成三列木架,其上追下绳套,此乃简易的绞刑架。
共有九十名逃亡的萨克森战士背叛了自己效忠公爵的誓言,昨夜被抓获,今日就执行公开死刑。
骑着马的柳多夫带着自己的大公子布鲁诺,随着骑马的留里克观摩这盛况。
九十名逃兵被捆着双手后被人按在草地上。威风的头戴熊头的罗斯禁卫军准备实施这场刑罚,他们就等着留里克的命令。
柳多夫现在看到了,庞大的罗斯军和丹麦军的集结,那威风的场面直接让他想起了路德维希的军队。不!比路德维希更为雄壮!
“真是伟大的军队!兵力强大,我顿时有了信心。”他恭维道。
留里克骄傲地嚷嚷:“你知道吗?在罗斯,每个妇女能生八个孩子,而且每个孩子都能活到长大。我有着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他们忠诚于我!看看你眼前的罗斯军队,几年之后我就有数倍于此的大军。你还要担心路德维希的军队?算了吧。到时候我的军队不但比他多,还比他善于战斗。仅仅是现在我们的实力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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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柳多夫倒吸一口凉气,又指着跪地的人们冷冷询问:“他们真的该死吗?”
“怎么?不满我的决意了?”
“不。我本该保护他们,不是杀了他们。”
“仁慈?”
“不该仁慈吗?根据我们的信仰,对于他们应该仁慈。”
这话说得,留里克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自己。倒是这么多年的统御与征战已经让他人间清醒。
“你觉得他们可怜,可是他们是逃兵。他们若是逃跑成功,其他战士看在眼里也会跟着逃跑。到时候你手里的军队就只剩下家人和扈从!你想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杀了这些带来混乱的逃兵。听着。你还有四千军队,不杀这九十人,就留不住那四千人!”
“那就……干吧!”
“还需要你的发言。我毕竟是一个诺曼人。”留里克故意说,“此事,能下达命令的只有你。”
如巨石压在肩膀,柳多夫狠下心来决定对自己的同族“痛下杀手”。
他骑马屹立在自己的萨克森军队面前,大声疾呼:“看看那些跪下的人!他们背叛了我!更是背叛了你们!我们要在这里和法兰克人激战,击败路德维希扞卫我们的萨克森!但是,有些人却要逃跑!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我们背后就是汉堡。丧失了汉堡,你们所有人就只能如野兽般乱窜。听着,丹麦王拒绝你们逃出丹麦,法兰克军队扎住你们会将你们剥皮抽筋。逃到东边的波美拉尼亚和奥伯特利迪特,当地人会把你们做奴隶!现在你们只有紧密的跟着我,和我们的诺曼同盟军一道,击败法兰克军队。所以这些叛徒,必须死!”
柳多夫到底是一个体面人,对着农夫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他倒是聪明地不断强调一个概念,所谓囚犯都是叛徒,而叛徒必须死。
恰是这时候,不顾腿伤的埃斯基尔,在诸多小教士的陪同下发了狂般跑到惺惺现场。他拄着镀银的十字架木杖一瘸一拐,又特意带上的临时做的主教高帽,立刻吸引所有人注意。
萨克森战士们大吃一惊,想不到“北方圣人”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