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祭祀次日,白昼之下的人们已经难以判断当前的确切时间,终归大家有了一番修整,是该施行那两个人的婚礼了。
留里克,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一定会经历十次乃至二十次婚礼。
到底是一场婚礼,怎样都该弄得隆重些不是?
可惜,巴尔默克人的婚礼仪式,似乎永远都是简单扼要的。
没有游戏,没有复杂的仪式。
有的,只是两个人的誓词和“交杯酒”,做完这两样仪式后,所有围观的人身为婚礼见证人,就能认定两人作为夫妻。直到这个时候部族才能够欢乐起来,而对于一对新人,他们理应前往私密之处,待到第二天当由新娘的母亲亲自去检查,以向亲朋宣布女儿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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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浪漫?不!巴尔默克人是非常干脆的,他们将女婿看做儿子,将媳妇看做女儿,恰是这种奇妙的婚姻制度,巴尔默克再从一群家庭的聚合体,运作上百年变成现在的实力规模。他们只求一对新人能拼命孕育孩子,已让部族有着源源不断的新生人口去抵消掉严酷自然的侵蚀。
留里克换上了他来时的那身洁白高贵的服装,诺伦亦是一身素服,就是头上顶着野花编织的花冠,脖子上、耳朵上都是晶莹剔透的宝石(本身也是留里克送的)。
就是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气氛中,留里克与诺伦在全部的祭司、有头有脸的各家族领袖的见证下,举着玻璃杯中的伏特加(还是留里克带来的),向着太阳执意,接着两人合力饮下这杯酒。
极为辛辣的口感震撼得诺伦憋红了小脸,她知道此乃自己人生大事,不可暴露颓态。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只要舔舐一下就会爱上这种烈酒,自己是真的没法喜欢。
他们为这对新人欢呼雀跃,各家族的首领们纷纷走来致意。
诺伦真是位漂亮的女孩,是整个峡湾的明珠。这些家族首领,他们巴不得这姑娘成为自己儿子的妻子,奈何……
显然这就是诺伦的宿命,她是留里克的妻子,是罗斯公爵的妻子。
“女孩!你要给你的丈夫生育至少五个儿子。”
“诺伦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任务,这是我们与罗斯的联盟,你的肚子必须争气。”
“好好侍奉你的丈夫。留里克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你必须永远忠诚于他!”
……
一个个家族首领轮番“发难”,他们的言语明显是故意针对诺伦,言辞多有警戒之意。
对此,留里克暂且保持沉默,而马格努特和英比约格夫妇亦是冷眼凝视。
这就是巴尔默克女人的宿命,婚姻之后一个女人必须忠于丈夫,除非自己的丈夫死于非命方可改嫁。这是一个男人与暴力主宰的极北地区的部族,他们无法忍受女人的不忠,亦是要求女人必须管好家庭的后勤生产。苦了诺伦,一个天真浪漫养尊处优的女孩,一瞬间像是做错了事般备受那些大叔的苛责。
当然,这份“大叔的苛责”,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泄愤。
终究这群男人是非常理智的,他们对着诺伦警告一番的背后,也是在向留里克做出一个明确的表态,即巴尔默克所有拥有权势的势力,非常拥护与罗斯的结盟。
这是留里克与诺伦婚后的第一个夜晚,太阳仍旧定格在地平线处。
回想起婚礼发生的那些事情,诺伦就觉得心口压了一块石头。
她借着酒劲试图接近留里克,然而……留里克下意识的在拒绝。
“你……为什么?按照传统,明天我的母亲必须……”
“不行。”留里克的脑子一团乱,毕竟诺伦这女孩的年龄与自己旗鼓相当,对于露米娅还好,可是这个诺伦……
“为什么?你明明说过,你非常喜欢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说到此时,诺伦横下一条心,壮着胆子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也许成了罗斯人的女人,那一瞬间就有了熊之力。
诺伦毕竟不是露米娅,想要真正的去做母亲根本为时尚早。但是这个聪慧的姑娘深知自己瘦弱的肩膀,可是背负着整个巴尔默克人的未来命运。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内心可不希望自己被族人们看扁,亦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留里克背负某些不利的风言风语。
次日,西方地平线的太阳简直是平移到了相对东边的位置,接着开始了缓慢上升。
新的一天算是来到了。
英比约格按照传统非常忐忑的检查诺伦,方知自己的女儿昨日可是经历了一番痛苦,不过看似羸弱的她硬是挺过来了。
英比约格立刻向宣布这一好事,很快,消息传遍了大半个部族,最终“罗斯的留里克与诺伦结合”之事必将人尽皆知。
留里克,他总有一些负罪感,然而呢,他得到的是所有家族首领的赞誉!
一直让留里克有些奇怪的是,巴尔默克的这群掌权的家伙们,他们对于签订书面的盟约文件并不热衷,或者说是缺乏认知。
他们特别笃定一条,即真正稳定的联盟当用血亲来链接。
诺伦,她的地位比一份书面文件还要重要,她就是联盟契约的那份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