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丞相沉吟片刻,道:“民间存粮分散,这么三三两两地收,不但收不到多少粮食,还会使得粮食涨价。不过眼下我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到了十月,孤竹国的噩耗接二连三:钟离国不知怎么的,民间也没有多少存粮了。孤竹国派去买粮的队伍没买到多少粮食,反而使得钟离国内粮价大涨三成。钟离王大为光火,写了封书信给墨宁,严厉斥责孤竹国的不道德行为,将孤竹国的买粮人以“哄抬粮价”的罪名驱逐出境。本来钟离王还打算没收他们买的粮食,幸亏几位与孤竹国关系不错的大臣苦苦哀求,这才作罢。但他又颁布了一项新的法令:在明年的粮食收获之前,禁止一粒粮食出口,违者以通敌论处。买粮的队伍又辗转去了渤海国,前脚刚刚入关,就收到警告:禁止外国人在渤海国境内从事粮食交易,禁止将国内的粮食运出国境,违者轻则收监,重则斩首。吓得那些人瑟瑟发抖。东域其他几个国家都是渤海国的藩属国,见宗主国如此,也一个个禁止粮食贸易。最后,只有长乐国出于道义卖了几百车粮食给他们,虽然比起孤竹国的粮食缺口来是杯水车薪,但也足以让墨宁感激不尽。他亲自前往长乐国国都未央城,向长乐王柏康之致谢。
“贤侄请用茶。”柏康之四十余岁,天生一副美须髯,与其祖辈一样性情儒雅。各国国君之间通常互称“王兄”,但柏康之早年和墨宁的父亲墨午结拜过兄弟,故而以叔侄相称。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有着大把的钱却买不到粮食?为什么平日里跟我们交好的钟离国和渤海国也不愿意救我们?”墨宁不知是问话还是喃喃自语。
“唉,”柏康之长叹一声,道:“你身在局中不清楚,老朽我可看得明白。你想想,你们国家为什么会缺粮,是因为灾祸吗?”
“不是,今年风调雨顺,是百姓们贪图捕捉绒鼠的利益不再种粮,导致土地荒废、粮食短缺。”
“绒鼠是贵国特产,有专职的猎户和养殖户负责供应,为何今年所有百姓都一股脑儿地上山捕鼠?”
“因为今年绒鼠价格涨疯了,百姓们贪图钱财。”
“那绒鼠的价格是怎么涨上来的?”
“嘶,好像是……是……”墨宁敲了敲脑袋,想不起来了。
“是高昌国风行饲养绒鼠,导致价格飙升,对吗?”柏康之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