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尚不悉知苏诫此时伤情,但看其从昨日至现刻都未有异常举动,估摸是不知道被下毒的,否则按他可以先斩后奏的权力,他岂会毫无动静?
说不好,他眼下已中招了呢。
不论是他们的招还是其表妹的招。
左岩想,云渡是苏诫亲自请上船来,还给她安排居所、亲自给她买早食等,柔情万种的,人人都看见了。
而将他从水里救上来的人是庭安王,在水下他们有无发生过什么,岸上人不得而知。
他这一行之长官做过的,只是按职责道义安置他,吩咐医官给他看伤。
如此复杂局面,苏诫若出现什么状况都将是个大麻烦,离他最近的人最是逃不了干系。
想及此,左岩恍然惊醒,觉得自己被仇恨蒙了双眼,对加害苏诫的行为看得不甚清明。
庆幸今于此遇上了有曾服侍过皇上的云渡,并她横插了一手,抢着要照管苏诫,否则,以暴君脾性,苏诫若真在他身边出了事,拿他小命泄愤未可知。
有云渡在可就不一样了——她是苏诫表妹,医术还得暴君赏识过,若是她没照顾好苏诫,导致他出现生命危险,导致暴君失去信用之人,他的暴脾气定然会偏多地往云渡身上撒,极少会怪罪在一个马上要为他修建豪华行宫的工部司长身上。
为了离麻烦远远的,左岩干脆都懒得去看一眼苏诫,把照料极难杀的奸贼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云渡。
并且,他说这些话时,特意把话音提高,尽可能地让更多人听见,苏诫自此刻起,由其柔情相待的表妹、皇上信赖的医士、授技帝王宠妃的圣手倾力照顾,不干他左岩一丝关系。
撇清自己,左岩就要走。
云渡故意叫住他,试探他回避苏诫的态度是否坚决,道:
“大人开口闭口是称表兄为贤侄,想来你们两家关系蛮亲的。
你一大早就带着医官来看,一定担心极了,虽我自请要照料表兄,也不是就要将他占为己有。
你若不放心,不妨去进去看看。他昨日一直到半夜,精神都是蔫蔫的狼狈为奸,情况不是很好,到了下半夜好容易才睡着,吵不到的。”
左岩婉言回绝,说唤苏诫贤侄只因其父曾是太学祭酒,为人仁义贤良,颇受朝中官员乃至京中百姓敬重,并无多少亲近来往,看就不看了,有人照顾着他即可,免省见了非亲非故者,影响心情,从而影响恢复。
云渡计谋得逞,送走左岩,自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