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笑着点头:“是啊,月娘又能干又懂事,要是没有她,那些事我可忙不来,连二郎都对她赞赏有加。”
众人听着这话,眼睛都闪了闪,之前一直听闻凌侯对这位长嫂十分不满,否则陈夫人也不敢当众呛她,没曾想,如今凌侯已经对她改观了?
那可不敢得罪,又连声应和着夸赞月瑶,方才还隐隐僵持的气氛,转瞬便其乐融融。
“二郎今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的门,到现在还没回,这孩子,一心扑在朝堂之事上,半点不为自己操心。”老夫人又不禁念叨起来。
月瑶捧着茶杯低头喝茶,忽然感觉如坐针毡。
赵夫人宽慰道:“侯爷毕竟是国之栋梁,想来是又有什么紧要之事,侯爷忙于朝政,那也是为百姓谋福,只是这婚事耽误不得。”
京中的贵女们如今眼巴巴的盯着这门亲事,今日前来拜年,打探消息自然也是必不可少。
老夫人叹息道:“我又怎会不知?二郎有主见,他不怎么听劝的,去年朝中事忙,他实在没什么空闲考虑这些事,但他倒是答应了我,今年必定成婚的,等过完年,我再帮他留意留意。”
这话一出,满堂的人眼睛都跟着一亮,连声应和。
“今年才一开年,便好几桩喜事,六皇子和陈姑娘下个月成婚,听闻陛下如今也给怀宁公主物色了驸马人选,已经准备定下了,再等凌侯定下婚事,今年这燕京城可真是热闹了!”
“只是不知,会是哪家姑娘这般福气,能嫁凌侯。”
老夫人笑着摇头:“我只盼着他早些娶妻生子,也让我早日抱上孙子,这偌大的侯府,空落落的,还是多生几个孩子热闹热闹。”
小丫鬟匆匆进来:“老夫人,侯爷回府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这会儿正在前院待客,不便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等忙完再来。”
老夫人这才放心的笑着点头:“那就好,让人给他熬一碗参汤,他估计又是忙了半宿没合眼,一会儿忙完就早些歇着,不必来给我请安。”
“是。”小丫鬟领了命,这才转身退下。
陈诗韵脸色微变,姜月瑶才出现,凌骁便回府了?怎会如此巧合?
旁人不知他们的奸情,自然不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去,可她昨晚在宫中亲眼目睹他们在暗处亲吻,又怎可能不怀疑?
她忽然看到姜月瑶颈子上一个浅浅的红印,显然是盖过粉的,但靠近耳垂的部位没能遮好,细看便能看出一点浅浅的痕迹。
陈诗韵想到什么,放在膝上的手攥紧,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目光阴毒的看着安然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姜月瑶。
她毁了她的婚事,还勾引凌骁,暗中苟且,做出那么多下作事,如今竟也有脸端坐在这扮演贤良淑德的侯府长嫂!
月瑶抬眸,对上陈诗韵的视线,陈诗韵立即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只是脸色却更难看了。
大家说笑了一会儿,老夫人又特意留了他们用午膳,毕竟是过年,宴席上和乐融融,气氛也十分融洽。
等到用完膳,宾客也都纷纷告辞,今日毕竟是来拜年,叨扰半日也不能再久了。
老夫人拉着月瑶道:“你回去歇着吧,你这气色也不好,初一也不好请大夫,好生歇着,一点小风寒养养兴许好了,别拖得严重了才麻烦。”
“谢谢娘。”
月瑶也有些心神不宁的,点头应下,便起身走出了福寿园。
才一出去,却看到一个人影等在外面。
她眸光微凝,缓步走出去:“陈姑娘。”
陈诗韵微笑着:“方才宴席上都不便和大夫人打招呼,大夫人身子不适,看来还是操劳太过了。”
月瑶听着她这话隐隐觉得刺耳,陈诗韵对她的敌意她一直很清楚,她没想示好,也没想和她真闹出什么麻烦来。
“劳陈姑娘挂念了,只是一点风寒,歇息两日便好了。”月瑶语气冷淡,显然并没有和她寒暄的意思。
陈诗韵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她的疏离?但却也没恼,只是笑的意味深长:“风寒而已,想来是不算什么,如今大夫人心中忧虑,应该是别的事吧?”
月瑶眉心一跳,看着她的眼神微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诗韵微微抬了抬下巴,有些高傲:“即便我和侯爷退了婚,如今也要嫁给六皇子,成为皇子妃,大夫人可知为什么吗?”
月瑶双眸微眯,隐隐已经察觉到她的莫须有的敌意。
陈诗韵往前一步,笑的讽刺:“因为人和人是不同的,高低贵贱就是写在命里的东西,我便是失去一个婚约,也能得到更好的,而有的人,便是抢走了别人的东西,也注定了是上不得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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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抬眸看她,眼神漠然:“既然陈姑娘已经得到了更好的,如今又何必耿耿于怀?”
陈诗韵脸色一僵。
月瑶看着她眼里的傲慢,已经没耐心应付她了,绕开她便要走:“陈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
有些人不论怎样都会憎恶她的,她何须费神经营?她的时间也不是不值钱的。
现在浑身本来就酸疼的厉害,累的要命,哪有心情来应付她阴阳怪气。
陈诗韵僵立在原地,脸色一点点的难看下来。
皇子妃的身份的确更尊贵,但论实权,六皇子又怎配和凌骁相提并论?
而早在一年前,凌骁一骑快马回京,从朱雀大街疾驰而过时,她便对他一见钟情,当初和他定下婚约,她欢喜的一整宿没睡着觉,她分明那么幸运。
她从小到大就众星捧月,享受最优越的一切,她也如愿以偿的得到她最想要的婚约,可这一切,却被姜月瑶打破。
六皇子妃又如何?她根本无法释怀!又如何能不耿耿于怀?
陈诗韵袖中的手掐进肉里,死死瞪着姜月瑶离去的方向,她以为她靠一身狐媚本事勾引了凌侯,毁了她的婚事,她便可以高枕无忧吗?
做梦!
陈诗韵愤愤然转身,离开了侯府。
回府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