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端午,街上多了一些砍了艾草来卖的农人,一束五分钱。
曾市的市区这一块人口量不少,路边偶然长起来的艾草只能供给少部分人,买艾草的人还挺多。
对于这些人而言,一点都不贵还节省了他们的时间。
陈秀也买了两束,一束挂在店门口,一束挂在门外,讨个吉祥的寓意。
今天店里的客人丝毫未少,如今的端午并没被列为节假日,还是正常的上班上学时间。
陈秀照例从早上忙到中午,又从下午忙到晚上,好在晚上扎帐的时候,一摞摞的钱安慰了她疲劳的心。
陈秀在为今天赚到的钱欢喜,陈老汉和高菊花却在为今天失去的发愁。
今天虽是端午,家里也只有陈老汉老两口,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上学。
高菊花端着做好地面片汤从厨房出来,放在大堂的木桌上。
陈老汉沉默地给自己捞了一碗,哼哧哼哧的吃起来。
高菊花在他对面坐下,叹了口气,一见陈老汉这样就有点生气:“你还吃得进去,这一年刚过了一半就欠了这么多钱,后面......”
陈老汉拔完一碗面片汤,给自己盛第二碗,他沉默半晌后道:“大哥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急着让我们还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菊花打断:“不急着还这钱也总得还。道平他们要买房,来弟又怀孕了,我们总不能让他们拿钱出来吧。道全上次回来就说了,今年他要是考上大学了,是一定要去上的。”
陈老汉点头:“考上了就让他去上。”
说完看向高菊花,“你可不能阻了他的前程。”
不然他为什么要供家里这几个一路读到高中,还不是希望他们能考上学,给他们老陈家光宗耀祖。要是考上了,当然得去上。
高菊花瞪眼:“我当然想让他去,可我们哪来的钱?你哥嫂这会儿借了我们钱,再借怕是难得很!”
说着她胸口就涌上一股恶气,恨恨道:“说来都怪陈秀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乖乖嫁到赵家,我们哪有今天这事!”
说完又不解气似的,嘴里冒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词句咒骂起陈秀,什么“小泼妇”“贱丫头”都是骂的轻的,好似她骂的这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