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冷笑两声，眸色忽转幽深，这次他们进行的一系列暗杀行动，亦是他安排他在仙域的属下向圣教发起的委托。针对的就是玄极宗下属的这些宗门，暗杀的这些人要么是司天元的人，要么是司苍锋的人，借由暗杀他们来加剧司天元和司苍锋两派的矛盾，让玄极宗内斗愈演愈烈，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师尊……

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些委托，他本也不打算亲自出手。毕竟他若出手，难免会有暴露的风险。谁知她竟点名让他来接下这些暗杀任务，更是亲自陪他前来。当时他也曾猜疑过，是否她已经猜到了这些委托背后和他的联系，但一路观察下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好像并未发现，只是单纯想要为他增添在教中的功绩。

——不论如何，有她随行，他出手的成功率大上了许多，亦更方便他在仙域进行下一步安排。

不论她到底是因为真的对他愧疚、还是只是想再一次骗他心软来继续为司天音作为容器，现在的她，都会最大程度保护他的安危。

“公子计划何时回玄极宗？公子既是这一代的圣人，又是天一宗主唯一的孩子、司家宗主一脉嫡系，能力天赋都出类拔萃，若能立刻成为玄极宗主，才是司家之幸。”司霁云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狂热，真心实意的在崇拜面前的少年。公子如此年纪就有接近七重天巅峰的实力，更是甘愿以身入冥罗圣教忍辱负重，深谋远虑只为天一宗主复仇，他和他的父亲、以及司家一些司天一的旧部，皆对公子心悦诚服。

“不急，等到司天元和司苍锋斗的差不多了，我再回去坐收渔人之利。”司凌夜微笑道，“族中如何？”

“长老殿中除了属下的父亲之外，另有一位长老司青鸣亦是原先天一宗主的旧部，父亲和他暗中接触过，他表示愿意支持公子上位。公子放心，公子身为司家圣人，族中愿意支持公子的人不知凡几，成为宗主是迟早之事。”

“嗯，我不能在此久留，冥罗尊使和我一同前来，时间长了恐惹起疑。若有什么变故，再以此前的方式通知我。”

“新任冥罗尊使月冥……”司霁云神色凝重，“属下曾听父亲说起过，那位前右使月冥当年手段极为狠辣，折在她手下的高手不计其数，是个极不好相与的狠角色，冥罗圣教波谲云诡，公子万请一切小心。”

“霁云放心，我自有分寸。”眸中异色闪动，若是司霁云知道月冥其实就是那位东方之王，会不会更加大吃一惊？

“我先离开，有事再传讯于我，等杀了玄清宗宗主后，再按此前的方式继续嫁祸给司苍锋。”冷酷地吐出命令，寥寥数语间就决定了玄极宗下属最强分支宗门一宗之主的命运。

“是，公子。”躬身行礼后又犹豫片刻，“公子，玄清宗宗主已有八重天实力，公子……”

“若非如此，冥罗尊使又岂会亲来？霁云无须忧虑，冥罗尊使早已踏入九重天，有她出手，司松鹤必死无疑。”司凌夜仍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司松鹤是司天元一手提携，也是司家人。虽然只是旁支，但他也姓司。保不住司松鹤，司天元的声望定然一落千丈。”

“是，公子恐须得尽快行动，司松鹤不比其他几人，此人心思深远，知道其他几人莫名死去后必然会有十足戒备，公子若是亲自出手只怕会引他生疑，最好还是直接让月冥出手方能万无一失。”司霁云停了停，“公子，青长老可是月冥所杀？能有这种能力的，若非教王修冥，恐怕就只剩尊使月冥了。听说几百年前，月冥和现任教王修冥共同弑杀前代教王，成功后又功成身退，实力极不可小觑。”

司凌夜并不作答，只是浅笑：“日后你会知道的，霁云。”身形一闪，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暗夜中。

“是，公子。”崇拜又多了几分，司霁云恭敬退下。

借着深重的夜色，一路回到了客栈。正准备再从窗户翻进房间，忽然看到她的窗户仍透出灯光。

这么晚了，她还没休息？

抿了抿唇，鬼使神差般从乾坤戒中取出一颗幽蓝的珠子，有些形似隐风珠，却是比隐风珠拥有更强隐匿能力的散烟珠。形散如烟，散烟珠可以隐匿佩戴者所有的气息，让佩戴者连身体都变得透明，即使拥有再强大的神识也无法探测其存在。

这也是水萧然给他的，连同幻颜珠一起。水萧然之所以会平白给他这些珍贵异常的宝贝，自是图谋远大。

潜伏在她房间的房顶上，房中似有声音传来，他运起灵力凝神倾听房中动静，只听得她恢复了原本的声音，似乎是在用玉灵镜和谁说话。

“……王上，情况大致就是如此。派驻北仙域几个大城的东方族人都失去了联系，其中甚至有一名伯爵，向来驻守于玄极宗下的玄极城，维护玄极宗和玄极城的空间阵。”东方其凰声音凝重，“臣知王上如今在外散心，不欲过问政事，若非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臣亦不会妄自打扰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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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元！不敢报复本王，转而报复东方吗？”东方九容脸色阴沉，声音也冷了几分，“传令下去，玄极宗势力范围内所有东方族人全部撤回，通知现在仍在北仙域的其他东方族人，做好万全戒备，白天不要随意出行……和玄极宗及其下属所有分支宗门和城池的空间阵交易全部暂停，一切以族人安全为先。”

“是！臣这就传令下去，王上，您的意思是，动手的人是玄极宗宗主司天元？”东方其凰声音也寒了下来，“东方和司家向来并无仇怨，这么多年在空间阵上合作也颇为愉快，司天元此举是在直接向我东方宣战？司天元坐在玄极宗主和司家家主的这个位置上，若是一心报复，只怕我等东方在整个北仙域的生意以及族人安危，都会受到影响。”

“不，凰姨，是我的缘故，我因私怨杀了苏深青，司天元对自己的大嫂有绮念，一心要为苏深青报仇，但又不敢来找本王，这才从本王的族人下手。”周围气氛登时变得森寒，“凰姨，东方族人先全部撤回去，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解决。总不至于叫族人因我而白死。”话到最后，已经带上了杀意。

“王上，您要去杀了司天元？”东方其凰倒抽一口凉气，“司家现任家主……更有九天斩穹傍身，此举或许极其危险，王上三思。”

“凰姨放心，我没打算直接杀了他。我有别的方法让他无法再针对仙域的东方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