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点了点头，目光重新看向远处的海平面，眼神中透着一抹坚定：“天泽，我们都还年轻，还有时间去实现自己的乌托邦。”

夜色渐深，天边的晚霞已经消散，凉爽的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轻拂着阳台上的帘子。安妮从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放到桌子上：“你们两个只顾抽烟聊天，不吃点东西吗？”

我笑着点头：“谢谢安妮，确实有点渴了。”

新一也客气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了一块菠萝。安妮看了看我，说道：“天泽，你该和家里人报个平安吧。他们肯定还在担心你呢。”

我一愣，随即想起确实还没和父母打过电话，便掏出手机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天泽，你到海南了吗？怎么也不给我们回个消息？”

“妈，我刚到三亚，在朋友这边玩几天，再回家。”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回答，生怕让他们听出什么不对劲。

“好，那你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们。”母亲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对了，记得带些海南的水果回来给你爸。”

“好嘞，没问题。”我应着，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发现安妮已经不在阳台上了。我有些好奇：“安妮呢？她不是说陪着我们聊天的吗？”

新一笑了笑，眼神透着一丝无奈：“她说有点困，先回房休息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新一，我怎么感觉安妮对你挺上心的？这几天一直照顾你，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新一闻言，手里的烟头顿了一下。他愣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烟放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那缭绕的烟雾在海风中散开，他的目光却变得有些黯然。

“别乱说。”他低声说道，眼睛望向远处的黑暗，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安妮是个好姑娘，可我……”

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新一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苦涩。我看着他握紧扶手的手指，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新一，你……”我刚想开口，却被他抬手打断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天泽，我不是没想过，但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坐轮椅的人，能给安妮什么？她值得一个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样拖累她。”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无奈和自嘲，仿佛在说服我，也在说服他自己。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阳台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只有海风和远处隐约的浪声在耳边回荡。

过了片刻，新一苦笑了一声：“好了，不说这些了。天泽，你才从苏州回来，该好好休息几天。别担心我，我早就习惯了。”

我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但又怕揭开他的伤疤，只好点了点头，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