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霾,也因为昨晚的谈心烟消云散。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进浴室洗漱了一下,把房间里的窗帘拉开,阳光瞬间透了进来。
游轮已经开始返航了。
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顾云瓷以为是陆鹤川,兴冲冲的去开门,没想到是服务员给她推了早餐。
“顾小姐,陆总吩咐我们送过来的,如果口味不适合,可以让厨师重新做。”
服务生恭敬的将菜肴一道一道摆出来。
顾云瓷看了一眼,都是她爱吃的,哪里需要厨师再重新做,“这些就好了。”
“那就好,有事儿您叫我就行。”服务生冲他点了点头。
“好。”顾云瓷顺势坐下。
“顾小姐,陆总说等您吃完早餐,去昨晚的秘密基地,他在那儿等您。”
顾云瓷听着服务生的话,有些不解,陆鹤川就住她隔壁,居然不亲自过来叫她,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好,我吃完就过去。”
吃完早餐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门,朝着服务生说的位置走。
这才刚到1楼甲板,就看到一个小孩儿已经翻到,栏杆上了。
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陆鹤川的秘密基地,有一个凸起的平台,主要是用来放酒水饮料的,这个地方是整个游轮的禁区,除了他们俩,谁也进不来。
顾云瓷都不知道这小孩儿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他已经爬到了平台边缘,顾云瓷也来不及多想,快步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走近了一些才发现,这是摄影大哥的儿子,估计是整个剧组都上来了,所以把小孩儿也带上来了。
只不过大人怎么一个也不在身边。
“涛涛,别过去了,来姨姨这边,姨姨给你糖吃,好不好?”
顾云瓷离步步少他靠近,小孩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朝着海边靠近,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顾云瓷站在台阶上,朝后看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
大声喊人,别人不一定能听得到,又怕小孩吓到会掉下去。
想着打电话摇人过来,可看着摇摇欲坠的孩子,显然是来不及了。
顾云瓷爬到了平台上,一步步朝他靠近,“涛涛,姨姨给你糖吃好不好?”
涛涛停下了朝那边爬的动作,笑着朝她看了一眼,“鱼鱼……姨姨……捉鱼鱼~”
“宝宝要捉鱼鱼。”
顾云瓷轻轻的哄着他,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姨姨知道了,我带你捉鱼鱼,拿个钓鱼竿儿,好不好?”
“快过来~宝宝!”
涛涛小手撑着平台,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顾云瓷更担心了,朝着他那边爬的速度更快了几分,“涛涛,你快趴下,像刚才那样好不好?”
要是游轮遇到风浪稍微颠簸一下,他肯定会掉下去。
小孩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里面有鱼鱼哟~”
顾云瓷拳头都捏紧了,又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姨姨知道呀,姨姨房间里还有更漂亮的鱼鱼呢,我带你去看呀。”
就在涛涛要完全站起来的瞬间,游轮似乎晃动了一下,小孩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倾。
千钧一发之际,顾云瓷一下向前扑去,她的手指擦过平台粗糙的边缘,在指尖传来刺痛的同时,一把抓住了涛涛的衣服。
涛涛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吓得大哭起来,小小的身子在空中胡乱摆动,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在顾云瓷的心上。
她紧紧地抓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牙关紧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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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涛,别怕,姨姨在呢!”顾云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她另一只手艰难地在平台上寻找着力点,试图把自己和涛涛往安全的地方拉。
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涛涛的哭喊声、游轮的汽笛声、海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顾云瓷的理智淹没。
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但心中那股不能放弃的信念却愈发强烈。
顾云瓷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涛涛拉回到了安全的平台上。
顾云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把涛涛紧紧抱在怀里,看着泣不成声的孩子,骂他的话全咽了回去,“涛涛,不哭了,安全了。”
顾云瓷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把小孩儿从平台上抱下来放到了台阶上,“涛涛,这边太危险了,往回走。”
涛涛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压根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哭。
顾云瓷这个位置也挺危险的,她得先回到甲板上,再把他送回他爸爸那儿。
刚坐起来调整了一下位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
随之而来的是夏悦撕心裂肺的声音,“顾云瓷,你去死吧!”
顾云瓷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失重感席卷全身。
她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拼命地紧紧抓住了平台的边缘。
此刻,她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夏悦的双眼布满血丝,充满了疯狂与仇恨,那张原本看得过去的脸庞此时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你明明都知道他已经背叛你了,为什么还要原谅他呢?你们俩不般配,一点儿也不般配。”
顾云瓷看着面前像是发了疯的女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涛涛是你故意抱到这儿的,为的就是把我推下去。”
夏悦俯身凑近她,声音里透着笑意,“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可不是我把他抱到这儿来的,是这小短命鬼自己过来的,不过……平台上是我抱上去的,要不然他那小短腿怎么爬得上去呀?”
说完捂嘴笑着,那笑容看起来十分渗人。
……
只见顾云瓷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紧紧地抓着平台的边缘。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甚至能看到隐隐泛出的青筋,此时她的双手早已麻木,失去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