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司空御赞赏地点点头,不愧是自己注意的女子,思绪果真缜密,“值不值得我们无法断定,不过这是宫主决定的事情,我们无从反对。倘若是你喜欢的人出事了你愿不愿意为他弃生死不顾?”
上官映雪看了司空御一眼,淡淡地回答道:“我愿意。司空御,我问你,假设喜欢你的人最后为人所杀,你会怎么办?”
司空御亦是看了上官映雪一眼,敛起笑容冷冷地回答道:“我会用他们的血,染红整片大地!”
“是么。不知上官韬,是否也有这种觉悟呢?”
上官映雪望向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当着漫天飞雪被血所染红的时候,她们是否都还能活着看到这一幕?
雪花纷纷扬扬,如蝶飞舞,不知疲倦地随风飘扬数日仍不知停息,苍白覆野,雪树银枝,它肆意地盖满它所能掩盖的一切,连那恶战过后的留下的大片废墟,在白雪覆盖下竟也减去了几分颓败苍凉的气息。那片白盖住了一地的创伤,却盖不住心底那溃烂的伤口,那片荒凉的雪原上,除了在匆忙进行善后处理的青龙卫,不时有失去亲人的难民在周围失魂落魄地游晃着,偶会有几声肝肠寸断的哭喊在风中消散。
上官韬无奈而愤恨地闭上了双眼,这里,曾是自己来过的地方,只是无力的自己却无法阻止这里发生的惨剧。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王府,一路上紧握的拳头一直没有松过,这辈子他没有真正地恨过什么,除了那些嗜血的妖魔。
小主,
回到府中已是黄昏,上官韬无力地躺在床上,卧床多日,今日悄悄溜出府去,却不想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窗门大开,任冷风夹杂着几朵雪花吹入房中,让自己混乱的思绪能保留几丝清醒。
晚来梅花香,窗外冷风过野,一番彻骨,视线中一片白,唯见檐边落雪凋残,冬日的气息愈加浓烈,冰冷沉闷。
就在思绪快要被那一成不变的雪景所掩埋时,上官韬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忍着一身的疲惫拖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自他醒来已有数日,可在首日见了蓝若冰一面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几日内都不踏足自己的房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从他的房间到蓝若冰的房间并不远,只是这数百步的距离,竟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虚弱地靠在墙边,抬手示意陌轻羽安排的侍从退下,想不到自己,已经连这种小事都无法完成了吗?
毋庸置疑,失控的龙脉对他的身体产生的伤害是难以想象的,倘若不是许清懿用那半粒龙丹保住了他的心脉,此时他能否动弹仍未可知。但这些内幕上官韬岂能知晓,此刻的他只是无比痛恨地诅咒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上官韬靠在墙边看着灰蒙蒙的天慢慢染上墨色,风雪仍未停息,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抬步继续向蓝若冰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夜色中的房间静得有些吓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上官韬摸索着点亮了房中的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丝毫蓝若冰的踪迹。
走进房中,房里的东西几日未动,已稍稍蒙上了一层薄灰,很明显,房中之人早已离去。走近蓝若冰的床,上面的被品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其上,有一封信。信没有署名,可是上官韬心底已经明白,这信所送何人,又所言何事。
“来人!来人!”
闻声赶来的侍女恭敬地端立在两边,俯首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急唤奴婢有何吩咐?”
“若冰呢?”上官韬冷冰冰地问道。
“回王爷,奴婢不知。”
“什么!”上官韬愤怒地吼道,“你们不是负责若冰的起居吗?怎么会不知道!”
两侧的侍女扑通一跪,瑟瑟发抖地回道:“王爷,王爷,是这几日蓝小姐严令我们不许靠近的,奴婢们不敢违背蓝小姐的命令,请王爷饶命啊!”
上官韬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侍女,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厌恶感。曾几何时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下去吧。”上官韬挥挥手,让那些吓得不轻的侍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