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奇刀留柬,包公惊觉冤情现

就在雨墨离开的这天夜里,开封府发生了一件怪事。每天五更,包公都要上朝,包兴和李才早早把一切准备妥当,帽子、衣服、茶水、羹汤一样不少,就等着包公一叫,立马能出发。两人正安安静静地候着,忽然听到包公咳嗽了一声,包兴赶忙端着灯,掀起帘子,走进里屋。刚要把灯放在桌上,猛地看到桌上的东西,吓得大喊一声:“哎哟!”

包公在帐子里听见,忙问:“出什么事了?”包兴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刀是从哪儿来的呀?”包公赶紧披上衣服坐起来,撩开帐子一看,果然,桌上横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下压着一张纸条。包公吩咐:“包兴,把纸条拿来我看看。”包兴战战兢兢地从刀下抽出纸条,举着灯递给包公。包公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颜查散冤”。包公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啥意思,只好先洗漱穿衣,准备上朝,打算下朝后再慢慢调查。

到了朝堂,处理完政事,包公坐着轿子回府。刚到衙门,突然从人群里跑出一个小孩,“扑通”一声在轿子旁跪下,大喊冤枉。正好王朝路过,一把抓住小孩。包公的轿子到了公堂,落轿后,包公立刻升堂,下令:“把那小孩带上来。”

当班的衙役出去传话。这时,王朝正在角门外问雨墨的名字,听到传小孩上堂,就嘱咐雨墨:“见到相爷,别害怕,可别乱说。”雨墨连忙道谢:“多谢老爷教导。”王朝带着雨墨走进角门,上了公堂。雨墨“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包公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为啥喊冤?说来听听。”雨墨回答:“小人叫雨墨,是武进县人。我和我家主人到祥符县投亲……”包公打断他:“你主人叫什么名字?”雨墨说:“姓颜名查散。”包公听到“颜查散”三个字,心里一动,暗道:“看来真有颜查散这个人。”接着又问:“投亲投到谁家?”雨墨说:“双星桥柳员外家。柳员外叫柳洪,是我家小主人的姑父。可小主人的姑母三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的安人是续弦的冯氏。柳洪膝下有个女儿叫柳金蝉,从小就许配给我家相公了。谁知道柳洪把我们主仆留在花园住,原来是不怀好意。我们才住了四天,那天一大早,县里的衙役就把我家主人抓走了,说我家主人无缘无故把小姐的丫鬟绣红掐死在角门外面。相爷,我和我家主人一直形影不离,主人根本没出过花园的书斋,怎么可能跑到内角门去掐死丫鬟呢?可没想到,我家主人被带到县里,刚过一堂,就全都认了,说丫鬟是他掐死的,情愿抵命。我实在不明白为啥,所以来求相爷给我家主人做主。”说完,又连连磕头。

包公听了,沉思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家相公既然和柳洪是亲戚,平常出入他家应该不用避讳吧?”雨墨说:“柳洪这人特别固执,别说是外人,就连续弦的冯氏,我家主人都没见过。我们主仆在那儿待了四五天,一直都在花园的书斋里,吃饭喝水都是我自己去里面取,他们都没派人伺候,哪有一点亲戚的样子。而且菜里连点肉腥都见不着。”包公又问:“你知道小姐那儿,除了绣红,还有几个丫鬟吗?”雨墨说:“听说小姐那儿就只有绣红一个丫鬟,还有个乳母叫田氏,这个乳母人挺好的。”包公忙问:“怎么见得?”雨墨说:“我进去取茶饭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这园子太空旷冷清了,你们主仆住在这儿得小心点,说不定会出啥事。依我看,过一两天,你们还是离开这儿吧。’没想到,真就出了事。”

包公听了,暗自琢磨:“难道这乳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这样……看看情况再说。”想完,就吩咐把雨墨带下去,在班房里等着。接着又命令差役:“把柳洪和他家乳母田氏分别传来,不许他们串供。”还吩咐:“到祥符县把颜查散提到开封府听审。”

包公暂时退堂,吃完饭后,正打算休息一会儿,传柳洪的差役就回来禀报:“柳洪带到。”包公立刻下令:“准备升堂。”

柳洪被带上堂,包公问道:“颜查散是你什么人?”柳洪回答:“是小老儿的内侄。”包公又问:“他来你家干啥?”柳洪说:“来小老儿家读书,准备明年参加科考。”包公接着问:“听说他和你女儿从小就定了亲,有这事儿吗?”柳洪心里一惊,暗自嘀咕:“怪不得都说包公断案如神,我家里的事儿他咋都知道?”没办法,只好回答:“是从小定的亲。他来一是为了读书科考,二是为了成亲。”包公问:“你把他留下了吗?”柳洪说:“留他在小老儿家住下了。”包公又问:“你家丫鬟绣红,是伺候你女儿的吧?”柳洪说:“绣红从小就跟着我女儿,特别聪明,又会写字又会算账,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包公问:“她怎么死的?”柳洪说:“被颜查散掐死的。”包公追问:“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儿?”柳洪说:“小老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死在内角门外面。”

包公听完,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这老东西,满嘴胡说!你刚说二更天知道丫鬟死了,肯定是家里人告诉你的。你又没亲眼看见是谁掐死的,凭啥说是颜查散干的?分明是你嫌贫爱富,自己把丫鬟掐死,还想诬陷颜生。你还敢在本阁面前狡辩?”

柳洪见包公发怒,吓得赶紧磕头:“相爷息怒,容小老儿细细说来。小老儿确实不知道是谁掐死丫鬟的,是因为在尸体旁边,落下一把扇子,上面写着颜生的名字,所以才怀疑是他。”说完,又不停地磕头。

包公听了,想了半天,心里琢磨:“这么看来,说不定真是颜生干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