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他们是一对同胞兄弟,他是哥哥,他有责任去救他。
可是为什么他从小就在乞儿堆里长大,为什么他哪怕被接进宫,也依旧吃不到几顿饱饭。
为什么,父皇从来不会对他笑,只会冷着脸瞧他,像是在瞧一个仇人。
手很痛,身体也很痛,他打晕了送饭的太监,逃了。
钻狗洞,躲进泔水桶里,他终于逃出了宫。
拖着一副失血过多、破败不堪的身子,躲进乞儿堆中,逃出了城。
他自由了。
不用放血,也不用躲在木门后面,从缝隙中偷偷地看他那个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弟弟。
可是他也快死了。
烂命一条,死了也好。
他浑浑噩噩地过着,倒在路边,睡在破庙。
突然有一天,有个小姑娘把他捡回去了。
他不认识她,但是她喊他哥哥,还十分霸道无礼地扒了他的衣服,说他臭臭的,要给他洗澡。
他不答应,她就哭,说他不香,不是好哥哥。
她眼泪像小珍珠,一颗一颗的,特别漂亮。
照顾她的乳母在旁边哄她,最后他被迫洗了一个热腾腾的澡,真暖和。
后来,他喝到了香喷喷的热粥,还吃到了很多很多的肉。
这里好像是个小庄子,没有多少人,但是他能吃饱穿暖,虽然总是要哄小哭包。
小胖团子特别爱哭,胖嘟嘟的,缠过来他都有点抱不动。
那时候的他太瘦弱了,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他不爱说话,怕被人发现,怕被皇帝抓回去给萧凌放血。
她和乳母每三日都要离开一次,申鹤亭很害怕,怕她们去告密。
他躲进装衣裳的箱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直到听到宋云枝的哭声,才小心翼翼地用脑袋顶开一条缝隙,也不说话,就看她东找西找。
等到头顶上照到光亮,对上一张满是泪的小圆脸,他会被胖娃娃抱着亲一口。
耳边是她软乎乎的声音,“哥哥,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