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抵达之时，他已彻底断气，再无生机！”孙悟饭狂笑不止，泪水在眼角闪烁，仿佛笑出了泪花。

李靖的脸庞瞬间凝固，宛如一尊风化破碎的石雕，在狂风中屹立不倒。

孙悟饭的嘲笑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切割着他的心弦，刺耳的声波在耳边回荡。

“你可知晓？你那忠厚老实的木吒，命运何其凄惨！即便魔性深重，也无法磨灭他心中的那份人性。然而，皆因你那哪吒孩儿，以及杨戬在幽冥之外片刻的阻拦，待我抵达幽冥，木吒已惨死于酆都大帝之手。”

“他至死都在试图销毁生死簿，只为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而你，因为你的愚昧无知，竟放出了那个失去理智的哪吒，你可知道，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孙悟饭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而尖锐。

李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竟害了我的孩儿？”

“没错。”

“都是你！”孙悟饭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懑，“若非你，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你明知自己并无胜算，为何还要触怒天帝？你以为在他面前扮演了五百年的忠诚走狗，他便会彻底对你放心吗？”

“你不过失去了一个儿子，而我们……”孙悟饭转过身去，目光扫过那些伤痕累累的妖魔，以及满目疮痍的大地，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们失去的，是成千上万的手足亲朋啊！”

是的，从妖族的角度来看，李靖仅仅失去了哪吒这一个儿子。

然而，妖族却因此付出了千千万万条生命的代价，甚至包括四位妖族大圣和三绝鬼王等重量级人物。

让孙悟饭放过哪吒？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甚至觉得，仅仅让哪吒一人偿命，还远远不够！

轰隆隆~~

天空中，牛魔王与杨戬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

李靖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久久无法言语。

他无法反驳孙悟饭的话，更因为两个儿子接连离世的打击，内心自责到了极点。

“是我的错吗？”

“难道……这一切的灾难，真的都是由我而起吗？”

他步履蹒跚地走向哪吒那滩烂泥般的遗体，背影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膝盖一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仰望苍穹，他喃喃自语：“夫人……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是的。”

“是我错了。”

“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我。”

李靖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颤抖地说道：“都是我，如果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我不是如此愚蠢，当年就不会被外人所蒙蔽，让你们母子承受如此多的苦难……更让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