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香水气味刺鼻，季微澜掩着鼻子正要退出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洗手台上的一样东西。

高洁洗好热水澡出来，人显得格外虚弱，双颧透着病态的红晕。

季微澜强行摸了她额头，又给她测了体温。39度2是妥妥的发烧了。

“村里的卫生所还没有建好，我找车送你去县卫生院。”

“用不着。”高洁指了指墙角的行李箱，“我有药。”

她何止有药，是有一个装满的医药箱。

除了好几种退烧药，季微澜还发现还有另外几盒她曾经很熟悉的药物。

服阿米替林和多虑平，是针对焦虑，激越以及失眠的镇静类药物。氟西汀、帕罗西汀和舍曲林，都是第二代非典型抗抑郁药物。

果然如此，和她刚才在螃蟹岬猜想的一样。

产后抑郁症，这应该就是高洁一系列令人不适行为的原因。

她默默将退烧药拿给高洁挑选，又倒了热水进来。

高洁一仰脖子将药片吞下：“行了，今天又死不了，你可以消失了。”

季微澜却犹豫地看向她，示意道：“你的衣服……胸前……”

洗澡后刚换上的睡衣，前襟不知何时已濡湿一片。

高洁瞬间以手挡住，暴躁地大吼一句：“你走！”

季微澜走了，却是走向卫生间。她将洗手台上放着的吸奶器拿出来，试探着问：“这个……要先用热水或者酒精消毒吗？”

高洁愤怒地瞪着她，瞪着瞪着，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季微澜似乎明白了她的眼泪和沉默，自觉转过身去，留给她处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