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还是自然界惟一的动植物共生系统。”

“非专业人士往往有一种误解，认为共生就是生物间互相帮助，依赖共存。”

“难道不是？”

"共同生存是真的，但是共生系统下的生物关系，可不比人类社会简单。"

从日落到月升，高磊给她了讲砗磲会和珊瑚争夺虫黄藻，为自己进行光合作用，但同时，砗磲本身又是珊瑚礁钛酸钙结构的组成部分，还能为珊瑚过滤海水中的有害物质。

讲珊瑚和海葵是同为珊瑚纲的亲戚。海葵用毒刺捕食，朋友少得可怜，同珊瑚也是竞争关系。小丑鱼却需要海葵的毒液保护自己，也会在蝶鱼捕食海葵时，挺身而出驱赶蝶鱼。虽然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海葵，但鲽鱼也爱吃珊瑚虫，所以珊瑚同样受益匪浅。

如果附近找不到海葵，小丑鱼也会先找个软体珊瑚“凑合着过”，同样为它驱赶蝶鱼，引来其他小鱼虾作为食物。

巧克力屑海星是海里的活雷锋，全身长满可以威慑捕食者的体刺，保护了附在自己身上生活的玻璃虾，却完全得不到回报。

相反，拳击蟹的一对蟹钳上各抓住一朵海葵，就像带着拳击手套。它依靠海葵的毒液捕食，还用海葵当拖布清理食物碎屑。原本固定生长在海底的海葵，被带着到处移动，能获得更多的食物。

这一对表面看起来双赢，其实海葵要成为大小合适的手套，先要被活生生撕碎，被迫进行无性繁殖，以后还始终被控制进食，吃不饱，长不大，永远和拳击蟹在一起。

听着听着，靠在他肩头的脑袋就朝下滑了滑。

高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在大腿上安置好，又扯开衬衣为她挡住渐凉的海风。

“困了？”

“我只是在想，它们很幸运，有亿万年的时间磨合，找到了相处的平衡点。”季微澜闭着眼，感受男友的手指穿过自己发丝的温柔，“是我太心急了吗？”

“万事开头难，但万事总有开头。”他回答，并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