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澜哪有心思吃东西,只反过来问高磊吃过没有,是不是又去老徐家蹭饭了。
“老徐店都关了,出来跟我们一起找人。”高磊笑了一声,又说,“我说,你可千万别学你师兄,说什么老师找不到就没脸吃饭。不吃饱哪有力气找人,对不对?这不,我还在找超市给他买瓶运动饮料。”
“对不起。”季微澜说完,又记起高磊说最不爱听她说对不起,连忙改口道,“辛苦你了,谢谢。”
电话那头一声喟叹:“你啊……”
片刻后,高磊突然抱怨道:“刚才的虾饼都凉了,油腻腻的。合子饼也不好吃。”
季微澜怔怔地听着,正不知如何宽慰,又听他说:“虾皮不够多,不如你做的好吃。”
短暂的静默中,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想吃我做的合子饼?”
“想。”高磊肯定地说,“今天特别想吃!”
莫名的,季微澜居然从这把沙哑又粗糙的烟嗓里听出了撒娇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坦白道:“家里没有材料。上回的糯米粉和馅料都是外婆先弄好,再拿来教我做的。”
一边说,一边在心中认真盘算,问邻居借糯米和椰丝、芝麻、花生来自己舂,在今天结束之前能不能包出一个合子饼。
“那记账好咯。”高磊说。
季微澜松了口气,又犹豫着说:“吃泡面行不行?给你加两个蛋。”
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笑声。
“还要虾皮,还要青菜。”
“没有青菜。”季微澜想了想,“有海木耳,阿鲳嫂刮了一桶给我。”
“海木耳就海木耳。”高磊以作为交换的口吻说,“我吃哪几样,你也吃哪几样。”
季微澜轻声应了,只觉得心头软软胀胀,恼人的焦灼感也减了几分。
两人又相互叮嘱了两句,便各自忙碌。
夜幕低垂,季微澜正在水龙头下努力清洗海木耳,忽听外面有人高声呼唤:“逆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