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爸是大厨,烧菜可好吃了。”海花指指背上有鳍的那条鱼,“等他回来,就烧米鱼请漂亮姐姐吃。”
她又指指另一条鱼:“我阿妈特别能干,回回赶海都能夹回好多肉蟹,有这么大!我就笨多啦,我阿婆也夹不到。”
说着,她蹲下身去,选了个足有巴掌大的扇贝壳,贴在水草旁边。
她不再说话,但季微澜知道,扇贝代表的是那个出生在城市里的弟弟。
看着海花冲着自己的作品微笑,季微澜的心沉甸甸的。
计划开民宿之初,马友就曾抱有希望:“民宿开起来,带动本地旅游观光业发展,多少能解决部分村民的就业问题。如果大家都能就地、就近工作,村子可就没这么冷清咯。”
那时候,她对此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在南极村居住了这些天,“贫困家庭”、“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已不再是新闻中的存在,而是她每天都在打交道的一个个人。“日渐衰亡的农村”,是她决定扎根的故乡。
她搜罗过很多案例,一个民宿带活一个村的发展。
之前帮忙开卡车的石斑哥,昨天也离开村子北上了。在村口遇见时,石斑哥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同她说:“季家妹吖,等往后游客多起来,我也不给老板开大车跑长途了。回来开个小车搞旅游,能供我家两个仔读书就可以咯。”
除非天人永隔,谁又不想骨肉团圆?
季微澜觉得自己有义务做些什么,可是……
到底要怎么推广引流,才会有客人肯来?
她花钱请的那个专业团队,倒是在各种平台投放了内容。但是被图片吸引来的人,大多对从未听说过的地名嗤之以鼻,甚至怀疑是“照骗”。
难得有人产生兴趣,同她联系过后,也被交通吓退了。
“什么鬼?先到粤省省城,再坐几个小时大巴到聆城。然后大巴就没有了?出租车也没有?网约车和摩的?老板你这不是休闲度假型吧,建议改标签荒野求生。”
专业团队表示:“这就是吸引力不够。是美女不如开个直播试试。不是美女也没关系,有美颜功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