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澜眼睑低垂,握着手腕一言不发。
“受伤了?”高磊问。
马友摇头叹气:“小高你带她进去,这边就放心交给我。”
高磊看了眼人群后面的黄皮,皱皱眉,似要再说什么,却被马友推着转了个身。
季微澜跟着高磊进了管理局小楼,穿过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来到一扇虚掩的木门前。
门板上的油漆已经褪色,但明显是“男厕所”三字。
“厕所就一个,不分男女。”高磊又指指对面,“女的那间早堵上了,用来放杂物。”
见季微澜踟蹰不前,他伸手将木门推开:“先凑合着洗洗,海边通了自来水的只有管理局。不然你是想回招待所,还是村委会?”
季微澜抿着唇走进去,试了试,发现门内的门闩也是坏的。
“放心,我给守着。”高磊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过了会儿又说:“能快还是快点儿,快到午休时间了。”
水龙头下,季微澜清理好衣裤,又捧着已然干净的右手反复冲洗、揉搓,直至掌心泛红而骨节发白,细细密密的疼痛如针扎般穿透神经。
她从小学画,讲究的是窗明几净,纤毫不染,何曾沾染过如此腌臜?更从未置身于这样乱哄哄不讲道理的环境。
村招待所没有独立卫生间,听起来高大上的管理局只有一个厕所,还是上世纪那种古老坑位……
她真的能在这种地方开民宿?
季微澜深吸一口气,走出卫生间。
高磊仍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就做了个手势:“走,吃饭去。”
不等季微澜婉拒,他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整个南极村就没有饭馆,招待所也不提供饮食。这一顿就先在这儿吃个工作餐,算是补偿……”
扭头看看她衣襟上的大片水痕,他耸耸肩:“今天这事不该把你卷进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