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上的丝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落的。
透过窗外并不明亮的天光隐约看到她脖颈一侧腻白的肌肤上有一块颓郁的紫色痕迹。
霍新心中一痛。
“好。”他点点头,又说一遍,“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如坐实这个名头。”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脸颊,仿佛一条小蛇在她脸颊上爬过。
“我结婚了。”仲希然急得眼泪都掉下来,掐他的力气更大,“我结婚了,霍新。”
“你觉得,我介意吗?”他唇贴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声音好似格外怜爱她,“希希,我很想你——”
门砰一声被撞开。
灯亮了。
“放开她。”祁斯年沉声,两步走过来,将霍新拎起来,干脆地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他转头看向仲希然。
仲希然满脸泪痕,像是被吓到了,一下子就抓住了祁斯年的手。
祁斯年从没见过她这样。
如果他晚来一步……
他遍体寒意,看向霍新,目光好似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
他笑了下:“找个地方解决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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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人谁也无法忍耐,都急需一个解脱。
祁斯年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脱掉西装外套,扯掉领带往外走。
手腕被仲希然拉住。
仲希然一张小脸有些苍白地看着他,惊惶,担心,无措,害怕,内疚,都在她的表情里。
祁斯年回握住她的手。
他大拇指在她手背安抚似的蹭了蹭,然后又回身轻轻抱住她。
她身体很薄,还在轻颤,好似蝴蝶薄薄的翅膀。
祁斯年按捺住心底的怒气,极力温和道:“放心,等我。”
仲希然怎么可能放心,她无措地抓着祁斯年一截衣袖,直到那衣袖毫不犹豫地从她手中滑走。
祁斯年和霍新站在医院天台。
霍新慢条斯理脱掉外套——这一架终归要打,两个人心里都积攒了怒气,瞬间爆发。
祁斯年业余练过拳击,霍新手上又旧伤未愈,很快就被祁斯年一拳打倒在地。
霍新鼻青脸肿跌倒在地,可是他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
心里的疼痛代替了所有。
他抬头,笑了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般的疯狂:“其实我刚才没吻到她,她挣扎得很厉害。”
祁斯年右手攥成拳,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霍新说话时语调里透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她以前跟我接吻,从来不挣扎。”
祁斯年看他的目光,绝对的平静,却蕴藏着惊涛骇浪。
他往前走了一步。
皮鞋碾过水泥天台上一块很小的石头。
——终于轮到他难受了吗?
霍新抬头,脸上挂着一贯以之的柔和的微笑:“初吻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祁斯年走到他面前,一脚用力踩在他左臂已经出血的伤口上。
霍新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却还在笑,“你应该也知道她有多好亲——”
祁斯年双手拎住他衣领,将他整个人撞到天台边,狠声:“你想死,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将霍新整个身体推了出去。
霍新脚下一空。
祁斯年单手拎着他衣领,他身体悬在半空,只要祁斯年松手,他就会从医院的顶楼掉下去。
倒是一种解脱。
他竟然还在笑:“那种感觉太曼妙了,她身体很软,缩在我怀里……”
仲希然担心地看着手机里的时间。二十分钟过去,两人还没回来。
她焦躁不安,顾不得伤势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忽然瞥见窗外的路灯亮了。
她走到窗边,忽然听见一声高喊:“卧槽,有人要杀人还是跳楼?”
她心里一惊,连忙走出去——不少人早涌了出去,有人半个身体都趴出去往外看,一面看一面喊:“快,快报警,天台有人要杀人!”
仲希然拔腿就往天台跑去。
天梯太慢,她直接爬楼梯,气喘吁吁喘不动气推开天台门,看到祁斯年正拎着霍新,霍新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祁斯年扔下去。
“祁斯年!”仲希然忍不住冲过去大喊。
天台角落亮了一小盏照明的白灯,霍新看到了仲希然。
在这一刻,他脑海里竟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如跟祁斯年同归于尽,这样他们就都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