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桌后坐下,提着那壶未动的酒浇在鸨母头顶,“你们这些刁民,看到死了人不报官,还把尸体给运出城外,若是被野狗野狼吃掉,岂不是死无对证。”
朗朗乾坤,又是天子脚下,千香楼里竟有这种事发生,他非要彻查一通不可。
鸨母又是激动的辩解,把事情全部推到楚卿头上,“大人,民不与官斗,奴家想着流苏姑娘听的肯定是楚大人命令,这才帮忙把尸体运走,不过听小厮说,他们坑还没挖好,人就不见了。”
“死而复生?”颜臻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觉得那个人没死。
“爷,您别开我玩笑,人死了怎么会复生,肯定是那俩人看花眼,乱葬岗那地方周围都是野狼,把人拖走也不奇怪。”鸨母被吓得不知所措,认定人是死了的。
方子叙拔了剑,抵在她脖颈旁,“我家相爷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带我们去找那具尸体。”
“相爷,这事是两个下人干的,他们把人拉到乱葬岗后,当天晚上回来收拾东西跑掉,还偷了我楼里姑娘的首饰,奴家也在派人查呢……”
鸨母又哭又喊的,心里冤枉极了。
“子叙,把人交给京兆尹,若是半路敢逃,直接把腿给打折。”颜臻见她坐在地上撒泼喊冤,把人交给方子叙带走。
鸨母指着自己的腿,“相爷,奴家的腿已经被您踢断一只。”
“谁踢你了?”
“是,是奴家不小心摔的。”鸨母在心里斥骂,脸上不敢再有半分表示。
已经死透了的人,突然从乱葬岗消失。
别说鸨母害怕,颜臻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鸨母即将被拖走,跪在地上求饶,“相爷,这事儿都是下人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你若是愿意饶过奴家,我可以将功赎罪。”
“怎么个赎罪法?”颜臻转过头问。
鸨母让人准备笔墨,打算大显身手,“奴家以前也是富家子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公子稍等,我可以把那人的脸画出来给您看。”
“准了。”颜臻不假思索答应,他等不及想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连家军中人。
鸨母的画工不错,虽不细腻,但只用三两笔就勾勒出那个人的样子和神态。
此人正是他相熟之人,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冯平。
他捏着画纸站起来,一时间热泪盈眶,“是他,他居然还活着,子叙,跟我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