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玄武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锦衣卫手中的卷宗。
“隆庆十七年,其与工部左侍郎岳伟祺一同参与设计和监造西凌城的四大官方粮仓,并负责兴洛仓的修缮工作,刘志远现兼任四大仓督粮官一职。”
玄武和白虎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当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捐赠问题,而是涉及到当年朝廷内部南北世家的权力斗争和利益交换。刘志远的捐赠,可能是他与相城侯之间某种交易的一部分,而这种交易,必定与南楚暗夜司的行动有关。
灯火忽明忽暗,室内的气氛随着烛光的摇曳而变得更加诡谲。玄武和白虎默默沉思着,他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两人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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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白虎默默沉思着,将一切连接起来,大燕西境叛乱,朝廷平叛,西征三十万大军,南楚暗夜司,血衣楼,制造假印信,四大粮仓,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眼中便是闪过恍然色,这就是他们不遗余力,集结于此的目的。
玄武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冷风夹杂着夜的寒意和远处的灯火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白虎说道:“我们之前的思路是正确的,南楚暗夜司确实准备在整个北方西境孤注一掷,此次行动怕是把所有能调动的人员都调来了。五大仓的粮食一旦烧毁,确实能影响到西征三十万大军的平乱。”
白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不错,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就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且按照西境相城侯其人不是庸手,必会不惜一切代价,在三十万北西征大军赶赴到娄山关之前,发起强攻,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不日便应该兵临城下了。”
玄武回到桌边,手指再次敲打着桌面,这次的节奏更加急促:“既然他们打算在此孤注一掷,想要烧毁守卫森严的五大粮仓,绝对有不少的把握,而这其中的内应,我绝对不止这个对五大粮仓了如指掌的刘志远,西凌城中必定有他们藏得最大、最深的内应。”
白虎站起身,走到玄武身边,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摊开的地图之上:“兴洛仓必是重中之重。”
白虎吩咐锦衣卫将笔墨纸备齐,简明扼要地书写完情报,立刻吩咐一锦衣卫道:“立刻将此情报三百里加急发往指挥使所在,不得有误。”
“是,同知大人。”锦衣卫单膝跪地道,随后便消失在楼内。
玄武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窗棂,木质的纹理在指尖下显得粗糙而真实:“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么大的行动,必然少不了地方文武的配合,但人员需要甄别,想来,咱们也该是时候见一见这位与相城侯齐名的娄山关镇守大都督宁远侯了。”
…………………………
城内,北行街。
宁远侯府。
一弯新月划过一座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青砖筑的红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
凉亭内,琴音悠扬。
一处宽阔的凉亭之内。
一位十三四岁左右,面容清秀的少女,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正聚精会神地弹奏着琴弦。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轻盈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的灵魂深处流淌而出。月光洒在她的肩头,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旁边一位中等身材,瘦瘦的两肩很宽,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看上去四十五六岁左右的锦衣男子,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一旁弹琴的少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父爱和骄傲,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的艺术品。
一管家模样的老头,迈着轻快的小碎步,来到中年男子耳边低语几句。宁远侯萧敬青随即眉头微微皱起,也不迟疑,一边迈着步子向书房走去,一边对少女道:“今天的课业就到这里,回去早些休息吧。”
少女闻言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嘻嘻,知道了,爹爹。”随后少女像是一只欢快的兔子,蹦蹦跳跳地起身离开了座位,飞奔而走,生怕他爹会反悔似的,活脱脱的像个野丫头,哪还有方才的气质……
宁远侯萧敬青见此,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性子就那么活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