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的朝堂局势波谲云诡之际,三皇子楚墨耀对于漠防城的谋划,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这背后的契机,当然也和大楚京城的苍狼国大王子乌尔达密切相关。苍狼国之人,向来野心勃勃,犹如狼一般对权力与领地充满无尽的渴望,怎会轻易甘愿臣服于大楚之下?而大王子乌尔达,如今竟成了三皇子府上的常客,时常与楚墨耀密谈。
这日,乌尔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对楚墨耀说道:“耀王殿下,实不相瞒,如今您手中毫无兵权,在这太子之位的争夺路上,着实不占优势啊。”
楚墨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谨慎回应道:“大王子可莫要乱说,我父皇如今正值壮年,龙体康健,各方面都十分不错,有些话可不能随意出口。”他心里清楚,这种涉及皇位继承与皇帝安危的话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乌尔达却不打算就此打住,冷哼一声,继续蛊惑道:“人这身体啊,实在是难以预料。你瞧瞧我们苍狼王,不也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就病倒了吗?世事无常,殿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见楚墨耀神色微动,乌尔达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抛出一个更具诱惑性的话题:“如今虽说睿王身在京城,但漠防城依旧是他的天下,如今的漠防城殿下没有去过吧,那里如今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楚墨耀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和乌尔达一样,都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满怀觊觎,彼此心思又怎会猜不透?
自睿王来到京城,楚墨耀便感觉诸事不顺,处处受限,对兵权的渴望也日益强烈,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如今乌尔达的提议,无疑让他心动不已。
况且,漠防城这地方,除了睿王,乌尔达也相当熟悉。思量再三,楚墨耀决定采取行动。一方面,他暗中派人前往漠防城,试图探一探当地官员张福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安排了一支商队,以做生意为幌子,深入漠防城进行详细探查。
毕竟,诚如乌尔达所言,如今的漠防城已今非昔比,楚墨耀下定决心,睿王的漠防城,他势必要插手,这片土地不应再被睿王独自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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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寒意袭人的冬日,三皇子楚墨耀踏入皇宫,行至御书房时,殿内的气氛凝重而静谧。他推开门,只见父皇正全神贯注地伏于桌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一旁茶几上的茶盏中,袅袅热气升腾而起,为这略显冰冷的书房添了几分烟火气。
楚墨耀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拿起墨锭,开始认真磨墨。他目不斜视,神情专注,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侍奉父皇的职责之中,一举一动都透着谨慎与恭敬,宛如一幅岁月静好的父子相伴图。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微微晃了晃酸涩的脖颈,手中那支用上好羊白玉脂精心雕琢而成的毛笔也随之停了下来。
楚墨耀见状,立刻上前,伸出双手,轻轻为皇帝揉捏着肩膀,言辞恳切地说道:“父皇,您每日如此操劳,儿臣心中满是愧疚,恨不得能为您分担一二。”
其实,楚墨耀此番前来,是因为楚墨寒府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深感不安,于是急忙进宫向父皇请罪。
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极为聪慧,懂得把握时机。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疼爱多年的皇儿,虽心中对他的某些行为存有不满,但念及父子情分,又瞧着楚墨耀这般贴心尽孝,心中的那丝恼怒也不禁化为了心疼。
“你呀,真是糊涂!”皇帝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为何非要执意娶苏恋意那个女子?她闹出的那些事,可着实让皇家颜面受损。”
楚墨耀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诚恳的神情,解释道:“父皇,苏小姐如今的处境艰难。若是她不嫁入儿臣府中,恐怕日后名声尽毁,再难有好的归宿。儿臣与母妃商量过了,等她嫁进来,便找一位经验丰富的教养嬷嬷,悉心教导她规矩礼仪,定不会再让她做出有失体统之事。”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苏恋意考虑,实则暗暗夸赞了自己的仁义与周全。
“唉……”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随你吧。但若是再有任何影响皇家颜面的事情传出去,就别怪我这个做父皇的狠心了。”
“是,儿臣定当谨记父皇教诲。”得到父皇的应允后,楚墨耀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想起上次在睿王府发生的事情,苏尚书在那之后亲自登门,来到楚墨耀的府邸请罪。当时,苏尚书满脸惶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殿下,是臣教女无方,致使小女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但请殿下相信,小女与那位探花郎之间,真的毫无瓜葛。”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楚墨耀站在原地,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苏尚书,却一言不发。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苏尚书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因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声音。
良久,楚墨耀才冷冷地开口:“来人啊,给苏尚书赐座。”
下人们连忙搬来座椅,又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苏尚书哆哆嗦嗦地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才让他冻僵的身体渐渐有了些温度,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如纸。
见此情景,楚墨耀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淡淡的,却暗藏锋芒:“苏尚书啊,我并非不相信苏小姐与探花郎之事另有隐情。只是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那般场景实在让本王颜面无光。倘若苏小姐心有所属,本王也绝非强取豪夺之人。”
这时,楚墨耀身旁的谋士忍不住插话,言辞毫不客气:“殿下,像这样的女子,实在配不上您。”
“殿下,冤枉啊!小女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殿下为小女做主!”苏尚书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