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崔二胖都不想回到赵家大院。他是因为不想丢人，怕被人追问被死尸追着咬屁股的感受，传出去怕是能让人笑话一辈子。

他一边走一边扯着裤子，嘴里嘟囔着：“庄哥，你说我是不是太倒霉了？要是让孙晓红知道了，我这脸可往哪儿搁？”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脸？你那脸早就丢光了。”崔二胖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说道：“还是庄哥露脸啊！全村人都敬佩你！”。

我懊恼道：“我怕的就是被人当成神棍问东问西，降服死尸这种事传出去，人人都知道我会道法，那我的日子可就不安生了。”转而抱怨起崔二胖：“你丫的就不该叫我来，来了你又那么多麻烦，我特么还不能对你见死不救！”

崔二胖厚着脸皮对我谄媚的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听赵文瑄他大伯对村里人说了，谁都不能把今晚诈尸的事情说出去，这种事传出去，不但对他家不好，对村里也不好！”

我和崔二胖一拍即合，决定趁夜离开村子，躲个清净。我开着车，崔二胖坐在副驾驶上，手里还捧着从赵家大院顺来的白面大馒头，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庄哥，你说我能不能和孙晓红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学啊？”

我懒得理他，专心开车。车子刚出村口，突然，一道黑影从路边闪了出来，挡在了车前。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谁啊？大半夜的挡路，不要命了？”崔二胖叼着馒头，气得直嚷嚷。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神婆。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长袍，手里拄着那根挂着铜铃的木杖，身后还跟着她的小徒弟。老神婆敲了敲车窗，示意我开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门。

“小伙子，是去县城吧，捎带我们一路呗。”老神婆直接上了车，小徒弟也跟着钻了进来，坐在后座上。我愣了一下，问道：“您老这么晚去县城干嘛？”

老神婆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村里的事已经了了，我们师徒俩也该回家了，到了县城，你就随便找一家旅店把我俩放下就行。”

一路上，车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老神婆闭目养神，小徒弟则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一串用兽骨和贝壳串成的手串。崔二胖吃完馒头，靠在座椅上打起了呼噜。

我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老神婆。这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老神婆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小伙子，你认识莫文轩吗？”我浑身一震，差点没握住方向盘。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这个老萨满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认识老莫头？她怎么一眼就看出了我认识老莫头？

我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又瞥了一眼老神婆。她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皱纹深深，花白的头发盘成一个发髻，显得格外沧桑。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老太太不会是老莫头的老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