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勒疏微微陪笑。
“不必劳烦亲王,小王所居乃是闹市,想来不会有贼人作祟,日后如有所需,小王定会开口!”
“哦哦,住在闹市......也好,那寡人就不作挽留了。”
“袁炳。”
六殿下朝门口看了看。
“小人在。”
“去库上再拿些银钱给世子。”
“是!”
“如此,就多谢亲王了。”
“哎,不必客气,世子要多多保重啊!”
“亲王保重。”
二人拱手示意。
要说那同福馆乃是官家批准的营生,虽说不用官文就能入住,可是能在京都里经营馆肆的人也绝非普通老百姓,再不有点儿钱,再不有点背景。
而馆肆所处之地,便是眼线遍布之所。
在这一点上,奚勒疏当然有所考虑。
他带着贴身侍从,住进了同福馆,又派波图带人去街巷里寻了一处老宅子买下,以备后用。
要说为什么明知不妥还住进来?谁叫他那日在街巷间,对公主的侍从随手指到了这家店呢!
那位公主既然有意,奚勒疏自己定不能做得无情之人!
这日晌午,六殿下一边听着玉漱的小曲一边在榻上休憩。
只见袁炳急匆匆过来。
“殿下。”
“何事啊?”
六殿下抬手朝玉漱摆了摆示意。
玉漱见状后抱起瑶琴起身离开。
“殿下,那奚勒疏......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六殿下起身喝道。
“小人按照殿下意思,吩咐过同福馆店家,可这几日奚勒疏并未离开房间,只有他那个侍从时而出入罢了。”
“可谁知今日店家去房内查看时,奚勒疏等人皆不在房中,怕是跑了!”
“废物!”
“全都是废物!”
“几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小人该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诶!”
六殿下来回的在地上踱步,一时间失了方寸。
“殿下,要不要告诉袁公去寻那奚勒疏?”
“你是嫌知道此事之人还不够多吗?”
“要多用些心思想一想!”
袁炳听后低头不语。
思索良久,六殿下才稍稍平静下来。
“你去,让陆怀和冯源带人到城中寻找,一定要找到那几个索虏!”
“是!”
袁炳擦着汗,小跑了出去。
要说奚勒疏跑到了哪里,还得从一封书信说起。
自从住进同福馆以后,奚勒疏心中忐忑不安,但为了心中所等,也便坚持了数日。
这日,公主的随从上门来寻,送上一包膏药和一封书信。
信中所言大概如下:
郎君伤势可否痊愈?姚儿心中颇为懊悔。
欲当面赔罪,不知郎君意下何如。
闻郎君所居馆肆乃是权贵之业,郎君经商不易,莫要被霸了钱财,现如今,唯有速速离去,另寻他出方为上策。
盼复。
奚勒疏读后喜不自胜,于是提笔便回了书信一封。
大意如下:
承蒙公主抬爱,某惶恐之至。
明日黄昏,河边游船,饰红巾以待。
某愿为牛马,以谢恩情。
公主的随从接过回信,拱手而去。
为避开耳目,奚勒疏等人于晚间便纵身跃出了同福馆外,而后飞檐而行,直奔城西的老宅去了。
这日,陛下于中宫和丁贵嫔对弈,久不见陛下的丁贵嫔喜笑颜开。
吩咐婢女准备些桂花糕、桂花酒侍候着。
“陛下,这桂花糕、桂花酒乃是妾身亲自做得,您尝尝看。”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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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试吃了一口桂花糕,香甜软糯,十分可口。
“甚好!夫人手艺就要登峰造极了!”
“陛下说笑了,来,再尝尝这酒。”
丁夫人说完,便将桂花酒舀出半碗捧了过来。
陛下端着金碗,低头轻嗅了一下。
“嗯,甚是香甜啊!”
说完,便一饮而尽。
“您慢点儿。”
陛下擦了擦嘴,微笑着抚了抚丁夫人的肩膀。
“偌大后宫,当数这显阳宫最得朕心。”
“陛下言重了。”
“就要到中秋节了,妾身想着做些点心让大家都尝一尝。”
“姚儿尚在宫中,今年中秋,也能圆满些了。”
“还是夫人考虑周到啊!”
“不过朕现在,还无甚心思啊。虽说水患已平,可七弟尚无回信送来,真是让人担忧啊!”
陛下说完,起身望着窗外。
“始兴王不是在静州帮衬着七殿下吗?怎么,他也不知道七殿下近况如何了?”
丁贵嫔轻声问道。
“前些日子他同周开逸上表,只说了灾情已被控制,百姓也都悉数迁移了,说什么一切安好,可是对七弟却只字未提,朕虽连续下旨询问,七弟却一直没有回音。”
“这就奇怪了。始兴王和七殿下乃是同袍手足,两人又一同赈灾,怎么会不知道情况呢?难道此中另有隐情?”
“哦?若依夫人所言,能有什么隐情呢?”
丁贵嫔一时失礼,急忙掩了掩口鼻。
“妾身也只是妄加猜测而已,后宫不问政事,还请陛下恕罪。”
丁贵嫔低首致歉。
“夫人不必顾虑,你且跟朕说说看。”
“妾身是想,若是七殿下或是有其他人交代始兴王这么做,那么这其中定有隐情,七殿下一向光明磊落,对陛下亦是忠心耿耿,既然他迟迟未能回信,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
“难处?”
“七弟为朕顶着半壁江山,无论是智谋还是地位皆在众臣之上,无非是平日里和六弟......”
“陛下,陛下!”
忽见俞三福小步赶来。
“怎么了?”
“陛下,静州始兴王和周开逸送来密报。”
俞三福说着,便将奏表呈了上来。
皇帝打开书信看了下,顿时面色如土,进而眼前一黑,只听得“啊呀”一声,摊倒在了凭几之上......
“陛下?陛下!”
“快,快传太医!”
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将皇帝扶到了榻上。
几个太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后互相对视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