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昼何其敏锐?他早便察觉到了元卿对宁烟的不同寻常。可那又如何?他已经有婚约了,一个安分的男人才不会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勾三搭四。

勾三搭四的男人,最不值得托付。

元卿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此事明了后,我会回宗退亲后归隐。”

弦外之音就是,不关你的事。

严昼哦了一声,“宗主怕是不会同意。”

元卿道:“我自己的婚事,轮不到别人做主。”

“仙君,您身处高位。有些事,注定不能如愿。”

“如不如愿,本尊自有定夺。”

昔日主仆大难未见,本该是团聚庆祝的好时候,此时说话却都是夹枪带棍。哪怕往日交流再怎么少,也不会这般话语中带着针对。

宁烟一心怒气拉着顾渐痕往偏院冲,满脑子都是等会怎么整镇长跟他好大儿才解气,对他们主从二人周围的气氛变化丝毫未觉。

宁烟跟随元卿在一间长满杂草的偏院前站定,眼底难掩惊愕。

谁能想到,富丽堂皇表面风光的镇长府,背地里还有一间长满杂草,地面砖头稀稀拉拉,所见之处到处都是青苔的偏院?

还没踏进那间墙皮脱落的木制小屋,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陈霉味儿。门没有关,他们直接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和小飞虫。

隔壁房门里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不断有人扒着那个紧闭的,整个偏院唯一厚实的木门。

宁烟脚步沉重走过去,困住这个厚实木门的,竟然只是一个外面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铁锁。

她深吸一口气,触及锁上时,元卿忽地叫住她。

“宁烟。别开……”

宁烟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胸腔已经被无尽的愤懑充斥,她只想打开这扇门,看清她们处境如何。

看清曾经就差一步,她就沦落到的处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