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凉薄之人?不是咱淮阴的吧?”展平帮着老头儿表示气愤。
老头儿指着城门方向说:“八成是啊,我看他拉着炭是往城里去的。”
“那就怪了,天也没凉,这城里也没什么用到炭的地方,他要炭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本来没在窑子这里,去乡下帮兄弟摘菜,他不知怎么打听到了让我给烧上一窑炭,给的银子还不及冬天的一半,要不是我这窑闲着也是干闲,才不揽这活计。”
“老丈知道是哪家吗?其实我也想买点炭,闲来烤肉用的,但四处买不到,那一点量也不值得烧一次,如果知道买你炭的那家,我去向他匀一点来。”
老头撇了撇嘴:“我不知道是哪家的人,但是你跟他买,怕是要花上他烧这一窑的银子,那人可是鸡贼,前几日拉走一车,还剩下点,这不是午前又给装走了吗,还说什么我那炭不好,余下的银子又给扣了两贯。唉,我收拾停当了等天冷了再开窑吧,谁来也不干了!”
“欺人太甚!”郭德铁忽然叫了一声,把脚下一坨干粪踢得老远,把老头儿吓了一跳。
展平借题发挥道:“这位老郭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谁要是惹到他可没好,你告诉我们那买炭的是什么样个人,用的什么车子,我和老郭回头找他晦气,不但要他的炭,还得让他吐点银子出来,回头给老丈做个补偿。”
老头儿犹豫着说:“我这就要去乡下,怕是你找不到我!”
郭德铁掏出两贯银子:“这是那人扣老丈的,我替他给了,老丈就把那人的相貌说个清楚,嘿嘿,现下我可是他的债主啊!”
老头儿接过银子乐不可支:“可千万莫要把小老儿说出去。”
展平拍拍他的胳膊:“放心吧,我们没见过老丈,就是个寻常买炭的。”
说了一大番话也不如两贯银子好使,老头儿详尽地描述了买炭人的样貌,连窑子旁边的脚印都指给了他们。
“剩这点炭没多大个堆儿,他还不知打哪里拉了半车白菘,一黑一白给并成了一车,中间隔了个竹篱笆。”
老头儿说完最后一条信息,唯恐夜长梦多,匆匆关了门去乡下啦。
郭德铁在城门使了银子,找到上午当值的军士,回忆起来确是有这么一辆马车,但进城以后就不知去哪儿了。
两人一路打听,银子也没少使,最后暮色降临,人们该回家的回家,该上铺板的上铺板,也没了打听处,只好相约明天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