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遒拍案而起,瞳仁颤抖着指向沈玉冰,疑惑道:
“她和她旁边那个,都是咱们宗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王凡往椅子上一靠,嘴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戏谑地望向震惊的方遒,答:
“他俩一个常年下山去降妖,一个天天窝在后山练剑,师兄没见过也正常。”
沈玉冰佯装失落地叹了口气,道:
“哎,还是大师兄不够关心咱们这些默默无闻的师妹师弟啊……”
方遒蔫儿地坐下身,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主要是师尊不让我和外门弟子接触,就连和王师弟都只能悄悄见面,管的可严了。不过幸好,如今我已经退宗了。”
江润之将茶杯往桌上一搁,看着方遒问:
“大师兄退宗了?!”
方遒低声答:
“嗯。就前几日的事。”
沈玉冰拉着板凳朝前挪了挪,追问道:“掌门仙君居然舍得让大师兄这种人才退宗?也是稀奇。”
方遒抬眸,粲然一笑,爽朗道:
“无妨,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本来就只想做一介侠客,孑然一身,无拘无束,乐得逍遥自在。”
他说完,又转头面向王凡,托着下巴宠溺地看着那张雪白干净又无拘无束的小脸,问:
“小凡今日生辰,已经十三岁了吧?”
王凡轻轻点点头。
沈玉冰打趣地用力揉了揉王凡低垂羞涩的小脑袋,宠溺道:
“怪不得他非得拉着我俩下山来,原来是生辰啊。”
江润之歪头,了然道:“原来如此。”
“哎呀好了!别揉了!烦死人了!”
王凡抬手将沈玉冰的手挡开,一张小脸越来越滚烫。
他本来也没想到要过什么生辰不生辰的,只是前几日方遒突然退宗,他有些舍不得,想再见一见,问一问原因,就借着这个由头给方遒递了信,还鬼使神差地把沈玉冰和江润之也拉下山来了。
“去你妈的,一个卖身的娼妓,还给老子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饭馆楼下,掀翻桌椅的声音尤为刺耳,酒瓶子乒铃乓啷砸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尖锐,酒水溅落在地上,混合着灰尘形成一片狼藉,其中伴着一句醉气熏天模糊不清的怒斥。
楼上的四人闻声站起,靠向栏杆处朝下望去,观察着情况。
方遒低声问:“怎么回事?!”
王凡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声道;“嘘,先看看。”
他眉头紧蹙,只见破碎的桌椅板凳只见躺着一个瘦弱美艳的女子,一只纤长的玉手死死捂住胸口,神色凌冽,淡淡冲着那醉汉说道:
“我说了,我不卖身!只卖艺!”
“鬼他妈信你!你要是干干净净只卖艺,哪能老子多加点钱就跟着走了!妈的,是钱不够吗!”
饭馆里的喧闹声瞬间小了许多,只有他那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更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草,老子给你!”
醉汉伸手在衣襟中用力掏了掏,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经抓握了一大把银票。他晃悠悠走到女子身前,猛然朝女子脸庞上一甩,狠狠砸去。
方遒见此情景,反手拔剑怒冲冲就要翻过栏杆向下跳去,愤然道:
“这不欺负人呢吗!”
轰隆——
方才已经被砸碎的板凳被一阵灵光抬起,直砸那醉汉的胸口,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口中鲜血直涌。
王凡按住方遒,朝后退了两步,颔首看向楼下。
“用不着咱们,已经有人帮忙了。”
阵仗太大,吓得饭馆内用餐的,看戏的人都纷纷抱着头尖叫着朝门外奔逃而去,不敢停留,与站在门口那个杀意冲天的男子擦身而过。
是他?
王凡喃喃道:“那个花十倍价钱买份桂花糕的傻子?”
“什么?”
方遒没听清。
王凡摇摇头,答:“没事,师兄,看来不必你拔刀相助了。”
沈玉冰看着一步步踏进饭馆,面色阴沉的男子,惊呼道:
“齐鸣?”
王凡和方遒同问:“你认识?”
江润之扶着下巴,解释道:“齐岳山少宗主,当今修士中结界术最有望踏入宗师境的人,无双公子,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