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不可思议。
反观周岑一脸茫然。
“谢…垚?”
谢垚震惊了一会儿,很快就应了一声。
周岑:“我…睡了多久?”
“八天嗯不到八天,话说你刚刚怎么…真是奇迹…”
“我刚刚怎么了?”
谢垚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道:“不怎么不怎么,醒了就好。”
周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可脑海里发生的一幕幕又容不得他不去想,“那司机怎么样了?”
“没了。”
“死了?”周岑瞬间沉寂下来。
“你别多想,人各有命…好好休息一下,季倏就在外面我去叫他进来。”
说着就起身往外去,病房到过道不过几步路,可也就这几步路,周岑眼眶就湿红了,待到冷汗细细密密爬上额头,他的双目瞬间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尽空洞。
窗外风吹乱了枝头,病房里的人,孤寂又回到了原点。
周岑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又一次以这种方式保护了自己,在还没有彻底沉寂之前。
季倏推门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因为刚刚听谢垚说了那么几句,他就以为是那样的,现下看到那双眼睛他又明白不是的,真实的,这种反复横跳的感受并不好受,但季倏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走了过去。
“周岑?”
周岑给出回应,“我的名字?”
季倏点头,同时刚萌芽的希望又再次死去。
这个时候,保镖忽然敲门推门搬了一张床进来,看了看,就放在窗前那个位置,没办法,就那贼老宽,而且谢垚一再强调离远点离远点。
但这一天,季倏的心情都非常好,从他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两人一起吃了中饭晚饭,但知道的都知道,季倏已经颓废很久了。
虽然周岑情况有些离奇,但这一整天也活跃了不少,除了说不了几句话外,他对一切都好奇,尤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季倏,他们俩,偶尔也能搭上一两句话。
谢垚在隔壁病房待了很久,久到天黑了他才放心离开。
期间他还和秦不诣仔细谈过,对于周岑的目前情况,大概率还不算完全清醒,有可能是因为机体本身在做抵抗……
总的来说,这种情况偏接近于人格分裂。
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就算是秦不诣也不敢保证,他虽然早就接触过周岑,可那个时候周岑表现出来的也只是生理上的精神疾病,这种,是完全可以通过配合治疗痊愈的,眼下这种。
用秦不诣的话说,他允许自己生病,但不允许它占据心灵。
如果一旦恢复过来,那将是史无前例的,很难想象,一个人,一名患者是如何将自己治愈的,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影响着他人。
这种自我精神疗愈世所罕见。
只能说,像周岑这种情况,已经不具备需要服药的程度了,因为他会活着、好好活着。
他没病。
他只是太爱这个世界了。
夜晚。
季倏抬头看着窗外的朗朗星空,双目缱绻却又感受不到一丝困意。
忽然,黑暗中,“睡了吗?”
季倏惊讶,“还没睡?”
周岑抿了抿唇,“嗯。”
季倏犹豫了一下,果断起身坐在床边,“怎么了?”
黑暗中,“是你怎么了?”
季倏:“我?”
周岑毫不犹豫道:“对精神世界过度探索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季倏听到这话突然一个激灵:“我不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