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润玉搁下茶杯,轻咳一声,眉梢微挑,声音添了几分冷意:“表弟表妹,过往种种,或为遗憾,或属平常,过度探究,实无必要。”言罢,站起身,衣袂翩然,负手而立,身形更显疏离高冷,以行动表明对这般目光的抵触。他望向远处冰棺,心下念及母亲,只盼这场莫名审视快些结束,莫要扰了此间安宁,亦不想因这初识的亲眷,再将旧伤重揭,陷入往昔泥沼。

桓春兄妹俩见状,神色一窘,互相对视一眼,意识到逾矩,秋忆忙低眉顺眼,轻扯桓春衣角,桓春也收敛了热切,挠挠头,讷讷道:“表哥恕罪,是我们莽撞了。”

长秋府内,光线仿若凝冻,气氛因桓春与秋忆那肆意打量的眼神降至冰点。润玉端坐如松,却难掩周身散发的清冷疏离,那被过度窥探后的反感,像一层寒霜覆在面庞,眉梢眼角皆是拒人千里之意。

洞庭水君久历世事,目光何等敏锐,小辈间这微妙暗涌自是尽收眼底。见润玉神色愈发冷硬,他眉头一皱,声若洪钟,打破僵局:“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还不收敛点!”话语掷地有声,在府邸雕花梁柱间回荡,带着长辈的威严与不满。

桓春与秋忆身形一震,仿若从沉醉的臆想中骤然惊醒。桓春忙不迭垂首,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脸上热度飙升,恰似被烈日炙烤的湖面,羞愧得泛起红晕。那原本如炬目光,此刻慌乱闪躲,不敢再直视润玉,满心懊恼自己一时忘形,失了分寸,只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秋忆更是窘迫,粉颊瞬间涨红如熟透蜜桃,贝齿轻咬下唇,眼睫扑簌簌垂下,像受惊的蝶翼。她轻扯桓春衣袖,似想借这小动作寻得一丝慰藉,柔弱之态尽显,往日灵动眼波此刻满是悔意,嗫嚅着:“父亲,我们知错了。”声音细若蚊蝇,怯生生在空气中飘散。

洞庭水君踱步上前,目光在二人身上审视,神色凝重:“润玉是你们表哥,历经坎坷,今日相逢,该以礼相待、以情相融,而非这般无礼窥探,徒惹不快。”言罢,看向润玉,神色缓和,“润玉,莫与他们计较,小孩子不懂事。”

润玉微微颔首,神色稍霁,却仍余疏离:“无妨,望日后相处,能多几分尊重。”目光掠过桓春兄妹,平静如水,心底却暗叹,亲缘初绽便遇波折,不知往后日子,能否真如舅父所言,以情相融,还是纠葛频生,再添烦扰。

“父亲,我们也是听母亲说洞庭有贵客到,就在长秋府,我还以为是哪位天界上仙,原来贵客就是润玉表哥,润玉表哥果真如传闻般的不同凡响!”恒春言语间满是惊喜,眼眸亮得如同星子,目光便牢牢锁在润玉身上。

润玉闻声转过身来,神色谦逊,微微拱手:“恒春表弟过奖,润玉不过是一介小仙,传闻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他身姿挺拔,面容如玉,清冷气质在这暖色调的秋日里,添了几分遗世独立之感,恰似霜华覆盖的秋菊,高洁且静美。

桓春一脸期待,身子前倾,目光灼灼盯着润玉,话语像连珠炮般急切:“润玉表哥真谦虚,这三界谁不知润玉表哥与天界长公主相识啊,我听闻长公主绝色倾城,三界万物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润玉表哥既与她相识,不妨说说长公主真如传言那般……”

秋忆眉头紧皱,对恒春低声说道:“哥,我还听说长公主脾气秉性并不好,而且还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呢。”

秋忆却不以为然,她总觉得长公主越是不敢露面就越有问题。

他们谈论的话题正是那位神秘莫测的长公主。这些话恰好也是洞庭水君心中所想,他深知传闻不过是虚浮的迷雾,长公主真正的模样唯有与之亲近之人方能知晓。

洞庭水君暗自思索,觉得倒不如让这些好事者去与润玉接触。毕竟,他内心深处并不相信润玉与长公主毫无瓜葛。长公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那盛大隆重的蟠桃会都缺席,如今却现身这东海寿宴,若不是有特殊缘由,怎会轻易前来?

“行了,没事赶紧走,省得打扰到你姑姑。”洞庭水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驱赶着面前的恒春与秋忆。

恒春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与不舍,他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的长辈,轻声说道:“父亲,我们只是想与润玉表哥说说话,毕竟润玉表哥难得回来一趟洞庭…”话语间,那一丝倔强与坚持展露无遗,他的双脚像是生了根,稳稳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对啊,润玉表哥难得回来,不如随我们逛逛洞庭如何?”秋忆灵动的双眸眨了眨,随即附和着恒春。她那清脆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仿佛是一阵欢快的风,吹过这宁静的洞庭水域。

洞庭水君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孩子们那热切的模样,又看了看润玉,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润玉身份特殊,背后牵扯甚广,可孩子们那纯真的眼神又让他难以立刻拒绝。“这……”洞庭水君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犹豫。

恒春见父亲有所松动,赶忙趁热打铁:“父亲,润玉表哥知晓许多外面的趣事,我们也想让表哥看看洞庭的新变化,这一路定会谨言慎行,不会惹出麻烦的。”他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与父亲对视,试图说服他。

秋忆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她松开润玉的衣袖,跑到父亲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娇嗔道:“父亲,您就答应吧,我们定会早早回来。”那模样乖巧又可爱,让人难以拒绝。

洞庭水君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润玉,你一回来就待在长秋府几日了,不妨跟他们去逛逛洞庭,你小时候也在此待了三百年,且四处看看。”

润玉神色平静,声音却透着一丝坚决:“舅舅的意思润玉知晓,只是此番润玉回来行踪乃是隐瞒了我父王,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