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巧这日起就在金府暂住下来。
期间金知县来过一趟,他平日住在衙门,昨日儿子大婚才回来,听说收留的姑娘和宋归慈有关系,他还记得当初那个来找自己要路引进京的小女孩,来看望唏嘘了几句后便回衙门忙了。
陈蓁儿因为好感和弥补丈夫儿时的过错,对这位江姑娘很是照顾,又两人年纪相仿,聊起来颇为投缘。
此时床边的帷帐半放下来,江应巧靠在床栏上屈起一条腿,在晾抹了药膏的脚踝。身前还摆了一张小案几,下巴抵着毛笔,在琢磨信上该写些什么。
陈蓁儿拿了一筐针线坐在旁边,一边纳鞋底一边跟她闲聊。
“我公公当官,偏儿子却是个喜欢做买卖的,他今个带帐房先生赶去隔壁陵县视察铺子,估摸着来回三四日,咱们晚膳不必等他,只管早些吃,我让厨房炖了乳鸽汤,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诶,谢谢夫人。”
陈蓁儿见她半天没动笔,笔尖的墨干了蘸,蘸了又干,放下手中的鞋垫子,问道:“还想不出来怎么写?只是一封信有这么难吗,那宋大人很不好应付?”
江应巧耷拉着脸,趴在桌案上,“我没给人写过信,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上次我跟他表真情,貌似被讨厌了,现在一想到我心都打颤。”
陈蓁儿微微讶异,“是你在追他啊?听夫君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两小无猜,水到渠成。”
她沉吟片刻后,替她出了个主意。
“那你就告诉他,你在这,报个平安,然后多说点好话,若是他想自会来找你,但若是无动于衷,待你伤好了以后追过去,当面与他辨个清楚是分是合,现在乱想也是徒增烦恼。”
江应巧眨了眨眼,直起背,“你说的对。”
她沉眸思索片刻,再次蘸墨后落笔,没有太多停顿的写完一封信,慢慢写到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更是郑重其事,想了想,又在落名旁边画了一个笑脸。
将信小心折好装进信封,双手递过去,“有劳夫人了。”
陈蓁儿接过来交给身边的丫鬟去滴蜡封口,“放心,一定让人将信干干净净地送到京城。”
江应巧看着她手中的活计,“金公子家底殷实,还需要夫人亲自准备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