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廖咏何在?”
“在散尽的宴席上,昨夜见父自焚大受刺激,已是意志颓然,喝得酩酊大醉……”
宋归慈闲庭信步来到庭院中,昨夜一场大火令客人惊惶四散,撞到了案几和残羹冷炙,放眼望去酒席潦倒,满目狼藉。
主位下方的台阶上,滚落满地的白瓷酒壶,中间躺着一个黄衣公子,发髻散乱,满脸通红,醉得不省人事。
张典使正想上前将人扶起来,宋归慈却先他一步来到面前。
用鞋踢了踢廖咏的腿,见对方毫无反应,挑了下眉,端起旁边一壶冷茶,抬手浇在他脸上。
廖咏被冰凉的水浇醒,迷蒙地睁开眼,“酒……再给我上酒。”
宋归慈扔开茶壶,拢了下袖,“日后在你爹坟前,自有你上酒的时候,现在起来答话。”
张典使:“。。。”
廖咏撑起身靠在阶上,按着疼痛的脑袋,声音醺醺然,“我爹,我爹好像被火烧死了。”
宋归慈颔首,“当然,死得不能更透,你再不起来办后事,这大热天人都要臭了。”
张典使:“!”大人欸!
廖咏的瞳孔慢慢有了焦点,面上逐渐浮现悲痛之色,清醒过来后心如死灰。
宋归慈还要开口,张典使连忙窜上前说道:“廖公子节哀,这位是当路使宋大人,奉陛下之命来查廖主事通敌罪案,你将知情全部说出,或许还有机会保全性命。”
廖咏登时酒意退去,脸色煞白,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脚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做出通敌的事情,他不可能是卖国贼!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见他张牙舞爪,形似癫狂,张典使拔剑,竖眉呵道:
“廖咏,莫要装傻!廖彭冲的名字是西北那边提告上来的,你爹昨日得到消息自知暴露而焚,连同将通敌的证据销毁,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连你同罪!”
廖咏眼睛赤红,朝他大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爹从不让我进去书斋,也不让我接触政务上的事,他总说,说我只用管好自己开心过日子就行。”
他猛地顿住,抱着头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满面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