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慈今日一身朝服,乌冠帽赤罗衣,臂间靠着一方玉质笏板,肃肃清清,郎艳独绝。
然而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他绶带间那枚血玉,与当路使令牌同佩挂在腰间,两者放在一处十分违和。
宋归慈往她来时的反方向走去,江应巧自觉跟上。
余光中,江应巧眼睛三番五次往他腰间瞟去。
他也只是不动声色随她打量,两人走在红色高墙下,通过几道门,身边渐渐多了三三两两的宫人。
金黄的琉璃瓦在灼阳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宋归慈眯起眼。
“贺安……”
宋归慈颤了颤眼睫,无意识地握紧了笏板。
江应巧清了下嗓子,摸了下额头闷出的汗,继续道:“是大人的表字?”
“嗯。”手上劲又松开。
“是尹师为你冠以的字吗?”
宋归慈居卫国公府时师从尹居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今年初,老师为我加冠,这表字,是家父在狱中时起好的,在及冠礼上由赵尚书交予我。”
宋归慈走上清渠木桥,玉佩和令牌的碰撞声悦耳清扬。
江应巧跟着提起层层裙摆踏上台阶,闻言微微一怔,心下动容,随之泛起层层微波。
“贺安”二字,是宋章为二十岁的宋归慈,留下的成年嘉礼。
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惟愿,贺元日之岁,长我儿之安。
“宋贺安。”她将这个名字在唇畔缓缓念出。
语调缱绻,唇角上扬,“这表字,令尊确实起的极好。”
宋归慈侧过脸,悠然道了句:“郡主和我老师,说了一样的话。”
此时行至桥面中央,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江应巧,步步逼近,嗓音低冷。
“昨日偶闻,郡主前不久在婉公主的宴会上意外溺水,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可有记起什么?”
他高大的身影倾压过来,江应巧只有后退的份,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江应巧倒退着,后腰碰到了桥上的栏杆,瑟缩地抬手挡在面前,还注意不碰到他的胸口。
“哈哈……记起什么,脑子泡过水,能不忘记事情就不错了。”
男人继而上前一步,江应巧往后仰着身子。
“骗子,你又食言了。”宋归慈眼底有幽火在燃,“承诺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江应巧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