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承,你来闻一下,觉得这是什么。”
徐均承靠近白色的粉末嗅了嗅,又深吸一口,转头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发痒的鼻子,闷声道:“这不是胡椒吗,他在房里放这香料做什么?”
江应巧把瓶子盖上放回原位,还仔细调整了绳子的方向。
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柜子旁边换下来的破损衣物上。
江应巧凑上去,眯着眼睛仔细瞧,而后从衣襟上,捏下了一朵绒毛。
是柳絮。
江应巧说道:“三皇子的庄子上,种了许多杨柳吧。”
徐均承睁大眼睛看向江应巧,“没错,您以前是去过吗?”
江应巧没说话,小心地把柳絮粘了回去,与徐均承原路退出去合上了门。
离开宋归慈的小院,江应巧低着头看路上的石子,边走边想。
瓶子里是胡椒粉,宋归慈在兔肉上做的举动应该是障眼法。那他应该是另外找了时机,对叶檀真正下手,而叶檀吐血的原因,或许与柳絮有关。
江应巧摇了摇头,不再做无谓的推测,看向徐均承道:“你今日想把他的过失揽到自己身上,又一再袒护他,是为何?”
徐均承落后半步跟在她身侧,抿了抿嘴,道:“姑奶奶,我之前也只是把宋归慈当成客人对待,但这几日我与他经历了一番生死危机,我觉着,他是可以信任的。”
随后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江应巧。
江应巧从他的讲述中,感觉到了叶檀对宋归慈微妙的态度。
极有可能是在她不知道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发生过某些不愉快的剧情交集。
徐均承不确定地问道:“您觉得,我可以跟他做朋友吗?”
江应巧拍了拍徐均承的背,对他道:“这问题应该去问他,交朋友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对上徐均承真诚纯良的眼睛,江应巧的心里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人性复杂易变,其心善恶也并非一次就能试探出来的,均承,我理解你向来待人赤诚,但你确定他人也能待你如此吗?”
徐均承沉默了下来。
“你要学着有所保留,保留观察,保留信任,保留判断,不要轻易把后背交给任何人,这是你作为国公府继承人,必须记住的一点。”
江应巧抬头望着刺眼的太阳,强烈的光芒差一点就要将人瞳孔灼伤。
不管宋归慈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次没能压住对叶家人的仇恨,总归是冲动了。但他动手前,是否将国公府和叶家的关系算计在内,就不得而知了。
江应巧垂下眼皮,眼底暗了暗,毕竟她现在也看不清宋归慈的心思。
徐均承虽还年少,却也能理解老太君话中深意。
他加快脚步跑到她前面,发丝飞扬,转过来爽朗地笑道:
“姑奶奶,我记住了,我的后背只会对着自己的家,身前纵有千军万马,均承也誓不退缩!”
江应巧目中含笑看着他,默默祈祷这个纯良的少年人,能有一条被剧情善待的故事线。
正在两人交谈间,南屏匆匆赶来,神色略显焦急。
“老太君,三皇子和叶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