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办事果然靠谱,不日便差人送来了兰花,还不是一般的兰花,而是一盆名贵稀有的素冠荷鼎,并按江应巧说的,着巧匠在盆身用金线勾出竹纹,嵌上翡翠,将兰竹的素雅中增添了尊贵之气。
刚移栽的兰花需要一段时间仔细侍养去适应,照料的活计被交到南屏手中。
宋归慈要出门,见她正在给兰花浇水,出声提醒道:
“南屏姑娘,把花搬到阴凉处吧,水要慢浇。”
南屏好奇地问他:“小宋公子懂养花?”
“百花亦可入药,便略知其习性,这株兰花是新添的?”
南屏抱起兰花走到太阳照不到的廊下,“是啊,老太君专门找来做太妃娘娘的寿礼,这样娇贵的花我哪会养,找了讨教的花匠要午后才来,我正一头雾水,也只能先干些浇洒的活儿。”
宋归慈目光从勾勒金线的盆身上略过,不经意的说:“这盆具确实别致,想来是配这花做金兰美意。”
南屏见他背着药篓子,问道:“小宋公子是要出门吗?”
“有一味药备的不多,我去药铺采买些。”
“这种小事公子说一声就行,会有人送来的。”
“不麻烦,是我自己制理药材惯了,姑娘若是需要草木灰覆土,我顺路可以带些回来。”
南屏笑道:“那可好,多谢小宋公子了!”
出了国公府,宋归慈找到药铺很快买完药,又去南市买了包草木灰,离开热闹的大街,七拐八转走进一条僻静小巷。
孤身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寂,回荡在狭窄的巷道,宋归慈停下来,捡起地上半张瓦片在手中掂了掂,下一秒倏得向身后掷去。
飞出去的青瓦应声击碎,刀风顶着碎屑袭来,宋归慈侧身仰头避过,一手抓向来人执刀的手腕,被对方另一掌抵开。
宋归慈面色未改,将右袖里滑出的短刃朝他胳膊刺去,被闪避后刃尖顺势一转砍向肩膀,那人后退一步抬刀格挡,短刃与刀身撞击发出铮鸣。
两人对过几招后,泛着寒光的绣春刀陡然发狠,直朝面门而来,宋归慈连连后退中步伐却不见紊乱,反手脱下后背的药篓往面前一甩,刀尖轻松贯穿竹编,停在宋归慈眉心前一寸处。
篓中被扎破的草木灰,从穿透的豁口里簌簌掉落,撒了一地。
两人动作皆停下未动,半晌,宋归慈出声道:
“良叔,你把我东西弄坏了。”
绣春刀利落拔了出来,又扬起一股灰烟。
良琛将刀身夹在手臂间,抹去上面沾染的灰收回刀鞘。
“用这东西挡,不坏才怪,赔你。”
宋归慈抱着破了洞的药篓和沾满灰的草药,毫不客气地说:“一共十两。”
“……”
良琛蹙眉,怀疑这小子是存心让他弄坏了,再漫天要价。
从怀里摸出两本书,连着仅带的五两银子扔过去,“你之前要的。”
又忍不住道:“别只顾着读书,功夫要多练不可懈怠了。”
宋归慈收起银子,把书扔进药篓,说:“读书对我走的路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