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巧吃顿饭下来,光应付着被垒得满满的饭碗,停不下嘴打探些有用的,最后也没能吃下多少。
不过能发现女主就在身边倒是意外之喜,之后应该能解锁出不少副线剧情。
江应巧奇怪这次竟有老太君零星的记忆,只是些近期的片段,人也记不全,比如刚才只叫的出阿晖的名字,但其他……
思索着将目光落在正忙活收拾床榻的南屏身上,她是老太君的贴身侍女,又是个小姑娘,最好入手。
江应巧感慨状叹了口气,不经意说道:“南屏,你还记得我之前的事么,我这几日梦里总是会梦到那些。”
南屏回头见老太君望着窗外,眉目间似在追忆往事,抚平被褥的褶皱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从我很小起就知道,这府里就没人不服您的。”
江应巧稍加引导,南屏就把自己作为家养子知道的往事利落抖了出来,结合自己脑海中的,也拼凑出了个大概。
说来这个徐老太君也是个不凡的巾帼人物,名叫徐文骄,出身将门徐家,是当时徐老将军的小女儿。
不同于其他深宅贵女,她自幼跟随父兄习武,能枪善骑毫不逊色于男儿,徐家人打下的功绩风靡显赫,当时有不少世家子登门求娶徐家女。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一场西北外敌入侵的战争中,徐家两位兄长皆战死沙场,父亲退敌后旧伤复发病逝,只留下大哥的遗腹子,大嫂嫂因为乍闻夫君讣告惊悲之中难产,拼死生下徐晖后,撒手人寰,连二哥的新妇也险些自尽。
年仅十七岁的徐文骄抱着徐家唯一的嫡系男婴,在父亲兄嫂的灵堂坐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后宣布了一个骇俗的决定。
她徐文骄今后将担任徐家家主,立誓余生为家族躬身竭力,终身不嫁,有不服者尽可上门,徐文骄必提枪来战。
此言一出当时轰动京城,还真有一帮人认为女流不堪为家主,上门叫嚣,皆被徐文骄一杆红缨枪挑下马扫出门外,纷纷铩羽而归,自此就没有人敢对这位女家主当面置辞。
当时的先皇燕宸帝感念徐家退敌有功,为国牺牲,追封徐老将军为国公,由徐晖袭位,赐下卫国公府牌匾以示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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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徐文骄便将侄儿徐晖养在膝下,亲自悉心教导,五岁便狠心将其送入军营历练,也正是如此严苛的成长磨砺,才有了现在的卫国公、骁骑将军徐晖,在战场上屡战屡胜保家卫国。
徐文骄也如其誓言,终身未嫁,她对徐晖的养育之恩如山,教导之情深切,徐晖铭记在心,将其视为亲母,并向燕宸帝求赐加封徐文骄为诰命夫人。
从此,她再不是那个以单薄之身支撑家族不倒的徐家女,而是诰命尊荣加身的老太君。
江应巧听完,明白了为什么徐晖这样生出高位的大男人,这次会在濒死的老太君面前,露出几分真切脆弱。
他们先后扶持的走到今天,其中艰难不是他人故事中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姑侄四十多年来的情感也不是她这一个外人能深刻体会的。
江应巧的手抚上胸口,里面那颗终其一生为家族兴盛而衰老的心脏,在某一瞬的停止后,此刻仍在有力跳动。
南屏见老太君捂着胸口,担心道:“老太君是心口不舒服吗?”
江应巧缓缓放下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