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彬与曾三揖倒是不曾有什么过多怀疑,只是看着那群明显不是一般军队的兵士,心头跳了一跳,接着,便赶紧迎着众人朝城内而去。
一夜流逝,雨过天晴,宁湖城中热闹非凡,虽是大早,但来往百姓行人,已然不少,顾文彬与曾三揖在宁湖自是无人不识,如今,竟似恭恭敬敬领着一群人走在大街之上,惹来百姓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在其后,一群身着甲胄,手持刀刃弓弩的兵士,竟紧紧跟随,这更是令百姓瞠目不已。
顾文彬与苏无名寒暄了几句,便开始殷勤地为上官瑶环介绍起这宁湖城,还没说两句,街道另一端却传来一阵喧闹,只见,与昨日夜间鼍神社社众一般衣着的人,正高抬红木舆轿缓缓穿过街道,为首的正是许平口中所言的鼍神社领司沈充,而街道上的百姓见神像过境,竟纷纷避让两侧,更加离奇的是,也不需言语,百姓竟全全下跪,不断参拜,口中还高声呼喊着:鼍神保佑!
此番场景,看得刚刚入城的众人频频皱眉,而嫉恶如仇似卢凌风,更是不忿开口:“这是什么鼍神,竟如此招摇过市,惹得百姓纷纷参拜!”
顾文彬闻言,面色剧变,连忙拉住卢凌风,“卢参军,小声些,可莫叫他们听见!”那模样,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哪里像是一州长史!
苏无名一言不发,上官瑶环亦是面色渐寒,随着鼍神社队伍渐近,下跪的百姓愈加多起来,李伏蝉看着一茬又一茬弯下膝盖的百姓,忍不住长叹一声,华夏五千年,从不会将神权逾越过皇权,因为自始至终,人才是掌管这天下的存在,可面对鬼神,那种无言的信仰与盲目的恐惧,却会将人神鬼化,你说不清那被参拜的是不是神,也分不明那参拜的是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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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充那霸道嚣张,满脸得意的神情,李伏蝉的拳头倒是紧了紧,随着队伍走到李伏蝉一行人身前,沈充的鼍神队伍才终于停下,无大,在满大街跪拜的人群中,这群不卑不亢,昂首站立的人,显得格外突出!
沈充面色不虞,渐露凶厉,打眼一瞧,竟发现顾文彬与曾三揖也在其中,语气不善道:“尔等何人,竟敢不跪!”说着,目光刺向顾文彬与曾三揖,“呦,这不是顾长史和曾参军嘛,怎么,如今见到鼍神,都不跪了嘛!”
顾文彬与曾三揖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顾文彬,这两方,他哪个也不敢得罪啊,可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身后那赤红赤红的甲胄,心头一凛,赶忙上前,对着沈充行了一礼,低声道:“沈领司,这位是南下巡察的上官黜陟使,兼任如今江南道节度使啊,”顾文彬神色焦急,眼神朝着沈充动了动,似别有深意,继而又指向苏无名等人,“那几位是新到任的苏司马与卢参军。”
沈充作威作福日久,于这宁湖可谓是无法无天,可此刻听闻上官瑶环的身份,也看到了顾文彬的眼色,心里倒是暂时放下了不满,他并非无脑猖狂之人,不然也做不到这领司一职,也罢,此刻情况不明,也不必横生枝节,待之后探询清楚这些人的来意,再做打算。
沈充立马想到了接下来的计划,可他还没说话,地上的百姓却先开了口,“什么黜陟使,司马,纵是刺史来了,他也得跪!”
闻言,上官瑶环面色一冷,声音不怒自威,“是吗,连刺史见了这鼍神都得下跪啊!”话音刚落,李伏蝉目光看向卢凌风与贺蒙,眼神一动,卢凌风立马握紧横刀,而贺蒙倒也是个妙人,立马神色严肃,单手握拳举起,下一刹,吊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的兵士俱是向前一步,刀刃碰撞,铿锵有力,那股森严肃杀的军阵之气迅速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