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君一惊,身子一滑,便要向后倒去,亏得一直守在后面的卢凌风一把挽住,就这样,裴喜君竟直接倒在了卢凌风的怀里,惊吓顿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窃喜,雨势颇大,掩盖住了女儿家的娇羞。
卢凌风却是藏不住自己的害羞,这个七尺男儿,竟瞬间羞红了脸,赶忙将裴喜君扶起,目光四处游走,看似在寻找是什么将马惊吓的,其实,实在躲避裴喜君那含笑的目光。
薛环却是吓到了,看着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啊?”
苏无名等人四处张望,可除了风雨与芦苇丛,却是什么也未曾发现,只得将目光看向了李伏蝉,李伏蝉却未曾立即说什么,而是看向身侧的上官瑶环,上官瑶环点了点头,目光也是看向那不远处的芦苇丛,那里,她也听到了某种东西爬行的声音。
“伏蝉,西南十丈,有东西在那!”成乙忽然开口,没法子,场中有三人,耳力实非常人!
众人皆是瞳孔紧锁,未知之物总是令人畏惧,好在,众人皆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很快便恢复过来,尤其是卢凌风,不仅不怕,不知何时竟已手握横刀,缓缓向成乙所说的方向靠近过去。
李伏蝉一愣,卢阿兄,你这头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啊,与上官瑶环合撑一把伞的李伏蝉赶紧将伞交给了上官瑶环,也不见其如何奔跑,人已至卢凌风身侧,拉住人,这才道:“好了,卢阿兄,莫管他,是鼍!”
“鼍?”卢凌风目光诧异,这书中记载之兽,他倒是略有耳闻,却还未曾见过。
薛环好奇道:“鼍是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放下心头的些许紧张,看着身侧的李伏蝉,成乙和卢凌风,更是镇定,挺了挺腰,解释道:“这鼍啊,古籍上有过记载,但更多的啊,还是这民间志怪所言,故人说渡江越湖时,不能把血滴在草丛里,否则被江边湖畔的鼍舔到,鼍的魂灵啊,会依附在人的身上,滴血者就一定会遭厄运!”
上官瑶环笑了笑,这些奇奇怪怪的恐怖小故事,李伏蝉最爱讲,如今看来,这或许是狄公家的一脉相承啊,看了看薛环,也为其解释道:“鼍,鳄鱼也!东汉《说文》记载,鼍,水虫也,其甲如铠,皮坚实,可冒鼓,这宁湖啊,多鼍,原先便是叫作鼍州!”
一番解释,不光是薛环,众人皆是初步了解了这鼍与宁州之间的关系,卢凌风不解地望着李伏蝉,不知为何其要拦他,只听李伏蝉笑道:“卢阿兄,这鼍多是群居,最喜血腥,你杀了这只不难,可难免惹来更多,我们即将进城,这鼍兽于此地最是不缺,他不来惹咱们,也不需取它们性命。”
说到此处,李伏蝉却是忽然愣了愣,鼍,好像可以吃吧!卢凌风看着李伏蝉的眼神一变再变,甚至最后,眼底泛起了平日只在见到美食才会露出的光,顺着李伏蝉的视线,卢凌风忽然觉得这鼍兽莫名可怜!
风雨愈大,暮色已生,天空很快彻底暗淡,雷雨电轰鸣,风急雨骤,泥泞难行,众人好一番赶路,总算遇上了一处庙宇,安置好马匹,众人才缓缓走进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