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喧闹,人群四散,两道身影却如流光一般,穿梭其内,卢凌风紧紧追着那灰白斗篷的怪人,在其后,更是跟着一帮橘县捕手。
而那怪人自知身后紧紧追赶着官府之人,也自然清楚,此番若是落网,唯一的下场,便是当众斩首,心头一寒,脚下不禁奔跑得更快。
恰遇面前一辆板推车缓缓行来,怪人目光一厉,飞身而起,凌空踢击,将推车之人直接踹倒,更是脚下一坠,将板车硬生生踩得翘起,朝着摔倒的推车之人砸去。
紧跟在后的卢凌风瞧见这一幕,气得双目喷火,脚下猛蹬,身子似离弦之箭,更快几分,刹那间,卢凌风便径直越过板车,手臂一抻,五指大张,硬是凭一臂之力抵住了下坠的板车,可借此一顿,那怪人便已飞身离去,转眼便消失不见,卢凌风见状,冷哼一声,单臂发力,竟直接将那实木所制的板车高高掀起,落于一旁,卢凌风再不耽搁,身子疾掠而去。
可就在一处小巷内,手持短刀的薛环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目光犀利,倚着墙壁,微微露出的双眼紧紧盯着那飞奔而来的怪人,原来,卢凌风早有预料,吩咐了薛环在暗中守株待兔。
千钧一发,就在那怪人只顾奔逃之时,薛环横刀出其不意,自墙壁后豁然出现,凌空斩出,刀虽未开封,可如今的薛环哪里还是那个裴府小小的奴仆,一身武艺,已初成气象,刀光乍现,寒风凛冽。
那怪人只见一抹刀光袭来,惊得几乎肝胆欲裂,可奔跑之势已难改变,万般无奈,只得抬臂格挡,砰的一声,怪人一愣,怎会无刀身入肉之感,但随即一股不小的力量瞬间加身,巨大的疼痛立马袭来,这一击,硬生生将这怪人打的横飞出去,仰面摔倒。
薛环手持横刀,谨记李伏蝉所教导,趁他病,要他命,也不迟疑,身形微微一伏,双腿略沉,紧跟着便是整个身躯宛如飞扑猛虎一般,凌空跃起,手中横刀直举,朝着那怪人狠狠劈下!
怪人背部着地,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手臂剧痛不已,几乎颤栗难提,可随即,便见到了薛环凌空劈下的刀锋,这可叫他顿时忘记了疼痛,狼狈地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薛环的这一击。
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定住身形,紧跟着,怪人双手一翻,竟从背后腰间取出了两柄子午鸳鸯钺,到底是成年武者,情势危急之下,硬是忍着疼痛迅速恢复过来,这时,他也才瞧见了薛环的样貌,竟是个孩子,不对,怎么这般眼熟,是昨晚射箭的那小子!新仇旧恨,怪人的面庞恨得几乎快要扭曲,挥动着双钺便向薛环杀去。
这怪人倒也真不简单,双手持钺,宛如灵蛇出洞,寒光闪烁间,左手之钺似蛟龙探海,劈砍而至,薛环自然不惧,横刀竖起,手抚刀背,直直抵住了这一击,可下一刹,怪人右手之钺又似飞鹰直上,撩刺而来,薛环目光不变,沉静应敌,脚步后撤,双臂发力,硬生生格开了怪人,整个人倒飞出去。
而就在这一刻,卢凌风已然赶到,见怪人还欲追击,二话不说,大步流星,飞身而起,双腿连踢,快若闪电,裹挟着风声,向着怪人后心踹去!
怪人刚欲追击薛环,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呼啸之声,浑身汗毛颤栗,大脑几乎来不及反应,身体却率先做出了动作,顺着风声,堪堪向侧方一转,将将避过了卢凌风的这一记飞踹,紧接着,还在空中的卢凌风身子飞旋,方向翻转,手中的横刀似电光般悍然拔出,横空斩劈,如蛟龙破浪。
自文庙一战,卢凌风的刀法更显霸道,这一击,毫不留情,那怪人终于来不及抵挡,只能竭尽全力向后仰去,这一刀,如神兵划过朽木,径直斩过怪人的胸膛,这一击,势如破竹,破开血肉,却因怪人求生本能的一避,未曾伤及骨骼内脏,倒是叫他留下一命。
可下一刻,便突生变故,几人一路追赶,周边百姓未曾尽数散去,那怪人受此一击,自知难有生路,竟直接连滚带爬,拉过了路边一位妇人,持钺相挟,惹得卢凌风不敢轻举妄动。
见卢凌风心有顾忌,怪人毫不犹豫,钺刃朝着妇人的后背狠狠一划,只听妇人痛呼一声,直直到倒地,下一刻,那怪人转身便逃,卢凌风目眦欲裂,当真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