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生死之间,得见其神

卢凌风临危不乱,手中横刀猛然一挥,将山鸡远远扫飞,可没等反应过来,卢凌风忽然心头一惊,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来,就在吉祥扔出山鸡的那一刻,借着山鸡的掩饰,他的手腕连连甩动,一根根淬满剧毒的钢针如同细雨般倾洒而去。

卢凌风意识到危险袭来,身随心动,一个仰身翻躲,将将躲过了一枚枚细长的钢针,只是,钢针细密,纵是他反应及时,却仍有一根错漏,在他拔出横刀,将刀身舞动得水泼不进的刹那,一根钢针出其不意,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擦过了卢凌风的脖颈,虽只是擦破皮肤,但终究是让吉祥得逞。

只是一瞬,卢凌风便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这吉祥突然发难,那独孤遐叔之毒也必然与其难脱干系,此刻的暗器恐怕也非易与之物,他可能已然中毒,卢凌风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的苏无名,不可以,绝不可在此倒下,否则,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苏无名!

卢凌风目光忽然狠厉,那眼底的浮现出的是宛如荒野孤狼一般的搏命狠辣,卢凌风再顾不上什么中不中毒,疯狂涌动全身的劲力,脚下连连踏步,身子腾空飞起,接着,手臂发力,似岩石般隆起,横刀高举,宛如山峰倾倒,怒劈而下,风声呼啸,雨水仿佛被一劈而开!

吉祥深藏暗器,却无兵器在手,面对卢凌风这几乎搏命的一击,哪里敢正面接下,卢凌风来得太快太凶,他甚至来不及以轻功闪避,身子不断后退,却被那骇人的气势震慑,踉跄之下,脚步一滑,便要摔倒,只见他如滚地龙一般,卷杂着雨水,狼狈逃开了这一击。

卢凌风长刀落地,石面的院落被硬生生劈开,雨水四散,竟然溅起阵阵碎石,一击不成,卢凌风如何肯放过吉祥,他必须在毒发之前留下吉祥,那习自李伏蝉的轻功倏然而起,身子似鬼魅而行,拧身翻转,反手劈刀,凛冽的刀光掀起如浪涛一般的水花,朝着刚刚蹲起身子吉祥而去。

吉祥贴地翻滚,雨水瞬间打满全身,院落中的积水甚至拍打着他的脸庞,好不狼狈。千难万险躲过了卢凌风从天而降的一刀,刚刚蹲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那煌煌的刀光,竟仿佛携着滔天的巨浪向自己袭来,这还得了,他甚至来不及甩出钢针,那横刀已然贴近了面门,无奈之下,他再度翻仰,整个人再度没入院中积水。

多年来,吉祥为盗,为僧,为杂役,都未曾如此狼狈,心头的暴戾在这一刻轰然爆发,一个侧身翻转,卷起漫天飞雨,吉祥总算站起身子,他本意拖垮卢凌风,他对自己的毒有着绝对的自信,可此刻,他不想再拖了,他要活生生打死卢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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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吉祥终究是那只井底之蛙,南州作威作福多年,他以为自己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可那是卢凌风,纵是备受李伏蝉的打击,他也是大唐长安的中郎将,是一拳一脚打出的少年将军。

狼并不可怕,受伤搏命的狼才最危险,吉祥选中了最危险,最致命时期的卢凌风,便注定了他要败亡。

卢凌风站稳身体,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他狠狠晃了晃脑袋,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生平所学,技艺之巅,越接近死亡,才能越强,他想起了李伏蝉与他说过的话:我为何这么强?卢阿兄,你虽为中郎将,却只在长安扈从天子,从未去过真正的战场,战场上,每一瞬间都是死亡,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无数次的接近死亡,任何一个人,都会强的可怕!

卢凌风一生顺风顺水,如何去体会死亡,可在这一刻,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可他却仿佛抓住了那一丝契机,他能感受到,自己那股舍命一搏的勇气与祈求生存的渴望,将他的实力推至了新的境界,他的头仍在眩晕,可他的手却无一丝颤抖,他的眼睛更亮,亮的灼人。

吉祥忽然感受到了不安,他感觉得到,眼前的卢凌风好像变了,变得可怕,变得有了些李伏蝉的影子,只是,他不知是因何缘由,他只是想,杀了卢凌风。

卢凌风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他想起了自己多年习武的点点滴滴,只觉得手中的横刀格外的轻,轻得好像空无一物,他缓缓跃起,缓缓挥刀,风声雨声皆是一静,只觉得,刀锋轻灵,无物不斩,再回头,吉祥竟捂着断臂,在地上不断哀嚎,可他,却眼前一片模糊,耳中一片寂静,天旋地转,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