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细想,只听船夫带着酒意,忽然继续道:“他生下来就是主人,我生下来就是仆人,他的两个儿子都高中了进士,我……”说到此处,船夫忽然顿住,不知为何,众人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替他高兴!”船夫最后说完了那句话。
只是,这一次,就连卢凌风都睁大着双眼看向这似在醉酒撑船的船夫,眼神中透出丝丝疑惑。
费鸡师本还开心地与成乙对酌,忽然听到船夫的话语,看去的同时,不经意间闻到了一丝别于手中美酒的香气,鼻子微动,诧异问道:“老哥,你喝酒了吧!”
船夫不在意地笑道:“喝了又怎么样,这船还不是划的稳稳的嘛!送完你们,我还要划这条船,去接两位公子呢!”
说话间,船身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岸边,迎宾的仆人高声呼喊:“贵客到!”
熊千年与罗长史已然在此等候,身旁还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此人满面红光,笑容可掬,随着两人迎上众人。
熊千年先是与众人打了声招呼,这才热情介绍道:“上官黜陟使,苏兄,谢公虽非南州四子,却是这里最有威望的乡贤,两位公子双双考中了进士,也是南州百年不遇的大喜事啊!”说话间,熊千年笑容满面,似与有荣焉。
众人闻言,纷纷道贺,这时,熊千年突然凑到谢公身侧,低声道:“这位上官黜陟使,乃是天子亲封,更是公主亲信,而苏兄在京城更是手眼通天,身侧的这两位啊,一位是闻名大唐的诗仙李伏蝉,另一位啊,是吏部侍郎的千金裴喜君啊!”
谢公闻言,神情一肃,立马恭敬道:“上官黜陟使,苏司马,李郎君,裴小姐,日后还请多多关照犬子,他们一个叫谢明,一个叫谢晦。”
李伏蝉看了看谢公,又想起了刚刚见到的船夫,心底暗暗叹了一声,人无私心,便是圣人,可是,错,就是错了!
李伏蝉扫去心头的思虑,轻轻笑道:“《易经》有云: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谢公对两位公子的期盼,如今看来,已有所得!”
谢公闻言,不甚欢喜,谦虚道:“李郎君过誉啦,过誉啦!”话虽如此,只是谢公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透露出他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