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在我甘棠境内,但此案,还请上官黜陟使与苏司马代审。”进入驿站厅堂后,将几人皆缚于柱上,王乃龄环顾四周,走上前,对着上官瑶环与苏无名行了一礼,说道。
来的路上,苏无名将甘棠驿的见闻尽皆讲述,一行人的身份王乃龄早已知晓,其人刚正,麾下官吏出了此等害群之马,深感愧疚,因此,将此案交于了发现凶手的苏无名等人审理,以求公正与心安。
苏无名与上官瑶环皆还礼,苏无名正色道:“那就多谢王兄。”
上官瑶环亦道:“多谢王县令。”
苏无名与上官瑶环对视一眼,两人各自颔首,看着分别被缚四周柱上的几人,两人缓缓走到中央。
苏无名风轻云淡,道:“来时路上,王县令为我讲述了这发生在甘棠驿中的往事,”苏无名目光忽然锐利,视线在几兄弟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刘十八的身上,“刘十八,你的父亲是苏县尉手下的班头,三年前,就死在甘棠驿,死因却不明!”
刘十八耷拉的脑袋缓缓抬起,无神的目光望向苏无名,只听苏无名继续道:“你们三个的故事,恐怕要从小时候说起,你们谁来说啊?”
苏无名目光环视,刘十九眼神恨恨,嘶吼不停,完全不似可以沟通的样子,刘十七神色呆滞,无动于衷,最终,刘十八轻叹一声:“我来说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去,刘十八看着周围站立的兵士,自己身上被缚的绳索,不知为何心底竟然缓缓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终于,不用再害人了。
刘十八看向苏无名,缓缓道:“二十五年前,我娘生了我们三个,开始以为是两个,后来才发现,还有他!”刘十八转过头,看着还在嘶吼的刘十九,眼神中是众人看不懂的神情。
纵是苏无名阅人无数,上官瑶环七窍通灵,李伏蝉精于识人,却也无法阐述尽刘十八眼中的感情,是仇恨,还是心疼,还是两者皆有。刘十八啊刘十八,善恶一念,非黑即白,刘十八心中有善,所行却恶,融不进白,逃不过黑,整个人辗转彷徨,落了个灰暗人生。
刘十八慢慢移开视线,“当时我娘已经疼得晕死过去好几回了,但发现肚子里还有一个,就让稳婆极力保全,最后,他活了,我娘死了。”言至此,刘十八的语气中多了些耐人寻味的感情,好像在心疼自己的娘亲,也好像在痛恨自己的弟弟。
那刘十九依然在嘶吼,并无反应,反倒是刘十七,面色无奈,生了些异色,李伏蝉看着几人的反应,心中一动,目光倒是流转到了卢凌风身上,惹得卢凌风摸不着头脑,李伏蝉却只是笑笑:卢阿兄,愿你与你娘亲有个好结局。李伏蝉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平复情绪。
刘十八继续道:“他生下来就怪异,五岁了还不会说话,也不会站立行走,每日就在地上爬来爬去,不知我爹是听信了何人妖言,说他是个妖怪,就把他扔了!”刘十九突然神色猛变,情绪激动,拼命嘶叫。
上官瑶环眉头皱起,目光渐寒,声音虽轻,语气却不禁冷峻,“为人父者,听信谗言,弃子不顾,枉费了其妻舍命,也要为他生下的孩子。”裴喜君缓缓上前,轻轻牵住上官瑶环的手,才让其神色稍缓,李伏蝉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