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坚脸色一板,道:“这学生送茶给老师不算贿赂吧!”
苏无名释然一笑:“当然不算,”只是话锋一转,“但是,您知道温超的茶是怎么来的吗?”
裴坚心中一顿,低声道:“应该是他买的啊。”
苏无名语气稍高,道:“长安红茶的价钱,您一定听说过,凭他一个小小的司户参军的俸禄,他,买得起吗?”说到最后,苏无名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怀疑。
一番解释,裴坚痛心疾首,又赶紧撇清关系:“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啊!”
苏无名早有预料,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李伏蝉在一旁看的不得不心疼起裴坚,长得跟自家阿耶倒是像,可惜,这命里却是没遇到狄阿翁那样的人,也是,世上有且仅有那么一个狄胖胖了。
苏无名道:“只是,就怕太子殿下他不这么想。”
此话一出,久经官场,能做到吏部侍郎的裴坚,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这苏无名摆明了是有事相求,“苏无名,你少拿太子殿下吓唬我,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苏无名刚想开口。李伏蝉却是将目光看向了门外,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终于要见到唐诡中的这位奇女子了。
只听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我要见父亲大人,看你们谁敢拦我!”话音刚落,屋门便被猛地推开,裴喜君疾步而来,情绪激动,后面追着一帮仆从,脸色为难。
裴喜君进得房间,见除了父亲还有其他人在,除了已经见过的苏无名,裴喜君多看了一眼李伏蝉,李伏蝉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若是往日,裴喜君必以礼回应,只是此时,她心中藏了无尽的哀婉与凄切,只是瞥过一眼便不再关注,紧紧地盯着裴坚。
李伏蝉也毫不在意,倒是想看看自家苏阿叔又是如何忽悠这喜君小姐的。
裴坚无奈问道:“喜君啊,有事吗?”
裴喜君似乎无悲无喜,道:“父亲,记得您说过,喝长安红茶,可以减轻痛苦,我现在想喝。”
本还阴沉着脸的裴坚听得此话,顷刻间松弛下来,露出了笑容,他满心以为女儿终于想开了,“好好好,”转头对苏无名道,“苏县尉,小女多日茶饭不思,一心赴死,现在,她好不容易说要喝红茶,不管这茶用什么制成,我也得煮给她喝。”
话说到这份上,苏无名怎可再说什么,点头应是,回头与李伏蝉无奈对视一眼。
李伏蝉看着裴坚领着裴喜君前往案几,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几步,苏无名满脸怪异,伏蝉这是在干嘛?
忽然,下一刻,裴坚刚刚转身准备为裴喜君煮茶,裴喜君一个箭步冲至案几旁,豁然拔出架子上的长刀,反手横在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