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久违的甘甜味道,流进他干裂起皮的嘴里,一点点滋润喉咙,流进肠胃,甚至激活他整个身体。
他凭着对生的本能,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连喝了三缸子糖水,胃里久违的饱胀感让楚怀民清醒过来,他怎么可能吃的饱?
意识到一点,他猛地睁开眼睛,充满戒备和紧张。
刘艳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没端稳手里的搪瓷缸。
虎子登时不乐意了,直接放手站起身去拉刘艳丽,
“他已经醒了,媳妇我们走吧!”
楚怀民失了依靠,一下子仰躺在地上,卡车灯的光芒晃花了他的眼睛,让他下意识转头躲开。
然后就看到了虎子和刘艳丽。
他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救了。
“同…同志,谢谢你们!”
仿若破旧风箱拉扯般的声音干哑至极,他艰难地从喉间逼出这几个字。
刘艳丽毫不介意被他吓到的事,笑着摆手道:“同志客气了,路上碰见了,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她的命,不就是这样捡回来的吗?!
虎子把暖水壶和搪瓷缸都收好,才问道:
“同志你是那个大队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以他的经验来说,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大概率是趁天黑去黑市搞物资。就是这个男人吧,干瘦干瘦的,能不能走到黑市都玄。
楚怀民闻言苦涩地一笑,他脸颊没有肉,眼窝也深陷,显得这个笑极其不自然。
“不瞒两位,我不是生产大队的人,是被下放到前面农场劳改的。两位不用再管我,你们先走吧!”
刘艳丽再心善也不敢掺和进这些事里,她看向虎哥等他做决定。
虎哥听到劳改农场,眉头微微皱起。
他倒不是看不起被劳改的人,在和杜尚宇的接触中,他深刻明白这些被下放的人,都是有本身的能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