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急,我恨不得把你脑袋撬开,把这段记忆像抽松紧带一样抽出来,省得你给我一节骨一节骨往外挤。
“这事都赖郑迅他二姨夫,陶涛他爸。陶光明不是化工局副局长吗,最近老局长要退休,几个副局长为了争一把手,把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
洗煤厂也归化工局管,赵秀丽的第一手信息源来自组织内部。
“有了业绩何愁当不上正局长,陶光明这老哥儿别出心裁,他给化工局负责勘探的部门下指标,让去荒草甸子里找石油。”
“有石油不早就发现了吗?”张冬艳插话。
16年前在石油城发现了储量巨大的油田,黑省上下掀起了寻找油田的小高潮。
凭啥我们这没油田?同样位于松嫩平原,站官城人不服气,
荒草甸子被钻了老多窟窿,一滴油都没发现,大家不甘心才罢手。
赵秀丽继续朝张冬艳甩卫生球眼,“好好听,别打岔。”
她自己还演上了,编了句不对齿的打油诗,“荒草甸子的窟窿今犹在,化工局里的人磨洋工。他们把老陶布置的任务转给了下面煤矿的勘探小组,勘探小组的组长也有意思,最终把这活安排给了郑迅,你自家事就自己人解决吧。”
项海澜心道,层层甩锅,层层分包,这时候就出现了。
最后接手的,不但接了锅,还接到了死神之吻,这才是真正的狼来了。
赵秀丽两手一摊:“陶涛跟郑迅形影不离,郑迅爬山找矿,他跟着爬山,郑迅下荒地找石油,他就跟着一起下荒地。两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真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啦。”
张冬艳默了半晌,“你这话听着挺下道,怎么有点不对味呢?”
项海澜问赵秀丽,“他俩是哪天失踪的?”
“好像是农历九月十一,郑家见天都黑了,也不见人影,就叫了好些人一起去找,只找到了自行车,人不在。
一开始以为掉沼泽地里了,就在自行车附近的泡子里排水,排了好几天,水都排干净了,还是不见人。
有人在附近发现了一个狼窝,没看到狼,狼窝里也没有吃剩下的骨头,就接着在沼泽地里找人。
后来是一个有经验的老人提醒,大家才想到,草甸子上的狼窝只是狼的临时住处,它们真正的家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