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金,能下金蛋。”
“……”
项大诚脑袋挨了一巴掌,想起往事,感慨道:“其实小金这孩子挺好的。
当年分到咱们大队就他一个,是我去公社接的人,公社那个郑干事真不是个东西,孩子把一张跟父亲一起照的相片藏在衣服夹层,愣是被他搜了出来,小金急了,想把照片抢回来,老郑不但把相片撕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呀。
小金当时才多大?还不到13。来之前和一路上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瘦得跟火柴棍似的,身上还带着伤。被老郑一凳子拍在脊梁骨上,要是打到要害,说不定就残了。
老郑那人虎背熊腰的,我一开始没拉住,最后好不容易把他扒拉开。那孩子当时没道谢,两个月后,弄了只狍子送过来。”
王春花跟着一叹,“他刚来那个冬天咱这格外冷,也没件像样的冬衣,到青年点没两天就冻病了,你让我去看看,我把海河穿小了的棉衣,棉裤还有棉鞋都送了他。那些比他早来一年的知青,看他小,生病了还欺负他,赶他去院子里劈柴,让我给好一顿骂。为了这两起事,他帮我割了半年猪草。”
事情太过久远,跟小金的接触,随着他慢慢长大,在向阳大队站稳脚跟,渐渐都被遗忘了。
回忆了半宿,两口子也没猜出来这副大金镯子,小金到底从哪弄来的。
“对了,”王春花想起来,“公社郑干事是不是死了?”
“嗯,四年前得了大脑炎,没两天就死了,呸!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活该!”
婚事定下来,项海澜吃完早饭,带着两个爱国、爱民,还有小狗横虎,跨过东墙外的小溪,去看她未来要住的老房子。
项家的老房子可有年头了,是她赶大车的太爷爷活着时建的。
世纪初兵荒马乱,老头不知道在哪发了一笔横财,起了个大房子,除了用最好的木料,墙基是后山开采的石英石垫底,上层虽然是泥墙,但外面贴了青砖。
就是因为房子建太好了,被进山的鬼子看上了,强占了当落脚的据点。
项家为了护房子,当时死了不少人,不光太爷爷,爷爷辈的也都被鬼子杀了,繁盛的家族从此元气大伤。
站官城曾经是抗联活跃的区域,战士们跟鬼子周旋时,项家的老房子不知怎么着了火,只剩两间保留下来。
这里该叫项家的老老房子,项家以前住在二小队,想离祖屋近一些,项大诚才选了这里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