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熠一一答了,暗暗用眼神询问项海澜,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项海澜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走程序罢了,放心。

项大诚打起了小官腔,夸了金熠几句,亲自把人送出门,唠家常似地问了一句,“小金啊,看你名字像是午时生人?”

金熠顿了顿,“不是,我下午六点出生的。”

“哦,我还以为你是太阳最烈那时候生的。”项大诚笑着拍了拍金熠的肩膀。

回屋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

当初撮合女儿和吴呈其实是在赌,赌政策会放松。难道吴呈想不到政策有可能会变更么?那小子也在赌,赌输了,项家就是他的后路。

吴家家业不大,一旦政策变更,会是优先受益者。金家不一样,根本没有上赌桌的资格。

找女儿做假领子的姜干事去沪市时,好信儿地去看过金家被没收的资产,光南京路上的百货大楼都不止一座,还有工厂,洋房,家资多得数不清。

对金家来说,资产多都不是大事,项大诚头疼了,搓了把脸,决定对女儿说实话。

“闺女啊,坏菜了。小金他爸涉及的问题很严重,罪名是通敌,一直被秘密收押,按照现在祸及三代的处罚力度,小金这辈子是啥也别想了,下一代八成也会受影响。

你问我咋知道的?

小金刚来咱们大队那会儿,上面领导专门叫了我和老杨支书过去,要求对小金重点盯防,盯了好几年,也就是最近这三年,咱们汉达换了新领导,才放松下来。”

项海澜白惨惨的脸恰如其分地露出惊容。

原来这就是金熠欲言又止的内情,摊上历史问题,就算被冤枉,想要翻案也很难,后世直到九十年代还有许多蒙冤的人等着昭雪。

王春花也知道这回事,跟着头疼,“这样的人一般咱不能找,人再好都不能找。”

一般不能找,二般可不可以找?不找他,他们家海澜生不如死。

全家人愁眉苦脸,胡乱对付口饭,心不在焉地去上工。两个小孩也愁,跟着连坐,早饭没吃好。

还是姑姑给力,“没分出去”的小麻花,全都进了俩吃货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