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项海江两口子不死心回红旗大队继续做说客,嗅着硝味寻炸药,直往枪眼上撞。
赶巧项海澜不在家,去隔壁的隔壁找张冬艳聊事。两口子吃了个闭门羹,推着自行车去地里找父母。
大豆地里的草一茬还没除尽,新的一茬又冒了出来,仿佛永远除不尽似的,这活干得让人泄气,偷工耍滑的不老少,老项从下午上工就开始骂人,骂的口干舌燥,火气越来越旺。
“大队长,你大儿子来家了,正往地头走呢。”有人干活溜号看到了项海江两口子。
“你爷爷的!”老项一把扯过身旁赵老四手里的锄头,飞奔到地头,速度那叫一个快。
“王八羔子,我艹你八倍祖宗,你还有脸回来,老子打死你!”老项举着锄头就往大儿子脑袋上砸。
不是做做样子,要是躲闪不及,脑袋保准多个窟窿。
地里除草的人都看傻眼了,这啥情况?大队长咋还大义灭亲了,项家大小子干啥天怒人怨的事了?
骂人口头禅跟项大诚一样的老孙头大声吆喝,“大诚啊,骂自己家的不能艹八辈祖宗,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你是不是傻?”
项大诚打人也没耽误回话,“老孙叔,今天你给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没这个儿子。”
大伙面面相觑,大队长比泥鳅鱼还滑溜,说话从来不说死,啥时候这么决绝过?
有跟项海江一块长大的面露不屑,“项家老大就是个蔫吧坏,有个事我记他一辈子,当年撺掇我们把老王家的柴火垛子点了,他装可怜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们其他小兄弟差点被家里打死。”
“那场火我记得,后来咱们大队又有几家草垛子突然着了,不会都是他点的吧?”
“小时放火,大时杀人。”
项海江捂着脑袋在田埂上边躲边求饶,“爸,别打了,别打了,我干啥了,你要跟我断绝关系?”
“装!你个王八犊子再给我装!老子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种丧良心的孬货,你给我滚!”项大诚继续揍人。
项海江媳妇不干了,护在丈夫面前冲公公嚷嚷,“海江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爹,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面子,他到底哪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