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虞亲切地示意绯月递上香茗,微笑着询问:“你此行有何贵干?”

迎香低下头,突然间跪倒在地,“我此行是专程来向小姐表示感谢的。”

“感谢我什么?”姜怀虞略带困惑地问道,“如果是因我帮你赎身之事,你已经向我表示过感激,现在无需再提及。”

“并非为此……”迎香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

姜怀虞轻轻挥手,示意绯月退出房间,待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时,迎香才哽咽着说出实情:“迎香要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当日,您没有让我跟随二小姐踏入侯府,而是以家中已安排婚事为理由,悄无声息地将我赎出姜家。因此,夫人便派卧蚕和襄苎随二小姐进入侯府。小姐或许并不知道……襄苎她已经不幸离世。”

“离世了?”姜怀虞震惊地反问道。

她清楚卧蚕和襄苎是跟随姜姝芩一同进入侯府的,曾在姜家见到卧蚕安然无恙,便想当然地认为襄苎也应无碍,或许只是因为侯府中有了其他差事而没有一同返回。却万万没想到,襄苎竟如此年轻就撒手人寰。

在姜怀虞的思维中,仅此一个可能性闪现——“莫非……是出于姜姝芩之手?”

迎香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她缓缓道:“确实如此。我与卧蚕、襄苎三人情同姐妹,记得那年初雪纷飞之际,我偶然在闹市与卧蚕相遇。她那时眼含泪水,向我吐露了侯府中的诸多秘辛。二小姐她……似乎在府内遭遇了不堪的待遇,于是将所有的怒火和怨气都倾泻到了卧蚕和襄苎的身上。记得有一次,襄苎不慎将茶杯碰落,竟被二小姐下令,在寒风凛冽的雪地中跪了一整晚。即便后来襄苎因受寒而病倒,也不得不及时就医,但终究未能挺过难关,令人扼腕。”

姜怀虞的紧锁,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怒斥道:“她怎能如此草率地对待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心中确实是惊恐万分!”迎香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小姐,您或许并不知道,当您提出要让我离开侯府时,我心中虽然充满了感激,但同时也暗暗地有所埋怨。毕竟,如果在府中多待些时日,未来的出路无疑会更加光明。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无知了,竟未意识到小姐此举,实则是拯救了我的生命。”

“二小姐素来对我不满,每次见面都是冷眼相待。如果我真的随她去了侯府,恐怕我的命运也不会比襄苎好到哪里去……”

迎香深深地俯首至地,表示着最诚挚的感激之情。“因此,我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前来,向小姐磕头道谢。”

姜怀虞温柔地将她扶起,语气和蔼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卧蚕……”